齐之恒此刻正痛并快乐着。
他只是在偏殿房间内紧张地喝了一口水,醒过来就在一个充满了奇怪香气的房间,身上还是白色中衣,只不过变得更加轻薄,甚至有些透明。
他有些难受,开口喊了一声:“来人!”
那声音却是相当地绵软无力,甚至还沙沙地有些诱人。
齐之恒一愣,他想伸手摸一摸自己的嗓子,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动不了了!
唯一能动的就是嘴,但这声音实在是……
一点都没有男子气概!
不消片刻,便有几名青衣小厮低头进来,清一色的眉清目秀。
他们恭恭敬敬地扶起娇弱无力的齐之恒,将他带到隔壁房间沐浴。
心里没底,而且总觉得有些违和感的齐之恒惊恐地问:“这里是哪?你们是谁?你们……”
温热的水没过他的胸膛,激起他手臂上一片鸡皮疙瘩。
六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他身上按摩,要是这是妹子他可能会享受,但这是男的呀!
他无力反抗,想叫救命又觉得丢脸,只能闭眼催眠自己:他们是女的他们是女的……
按摩太舒服,导致他真的以为自己正群芳环绕,享受着天人之乐。
身体竟逐渐放松下来,在氤氲的热气中,齐之恒昏昏欲睡。
突然,齐之恒打了个摆子,猛然惊醒。
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洗得香喷喷趴在了一张铺了柔软褥子的大床上,先前为他洗澡的小厮正在为他全身擦满香露。
这流程他似曾相识,好像是云芸每次与他共赴云雨之前都会做的事?
布置得清雅舒适的房间内,燃烧的白烛微微晃动了一下火焰。
……
与此同时,赫连醉正缓步出宫,背后又是浩浩荡荡一片人群。
她本就有心拖延,所以这次摆足了公主架势,几乎就差昭告全国:“本公主出宫了!”
跟在人群中的云芸和柳莹心下焦急却不敢催促,只能跟着赫连醉亦步亦趋地前行。
为什么马车都不坐!你不知道自己走得多慢吗!
早知道就自己偷跑出宫了!说不定早就……
“公主,已经是傍晚时分,齐之恒就要上台了。”青鸟低头与赫连醉耳语。
赫连醉余光看了一下背后隐忍的两人,嗯了一声,脚步却丝毫没有加快。
夕阳的余晖总是短暂,天色昏暗下来时,街灯便亮了起来。
赫连醉终于走到了清风馆,来来往往的年轻男子衬得这位风华绝代的公主有些突兀。
青鸟上前询问:“听说你们今天有一个俊美的落魄公子要上台?我们公主听着稀奇,想来瞧瞧。”
赫连醉的美貌并不能引起清风馆人的注意,但公主身份可以。
看门的两位小厮顿时赔笑着说:“参见公主殿下,今日的确是有这么一位贵人,但是这时间……早就过了!”
“约莫一个时辰之前,那公子就找到志同道合之人,现下正在后院与他们饮酒聊天呢!”
他他他他他们……?
背后众人皆是三观尽碎,驸马竟然不止一人??
赫连醉也是没想到,愣了一下便淡然道:“带路。”
两个门房想阻止又不敢,对着匆匆而来的馆主躬身道:“馆主,公主大人想去寻那位新来的公子。”
清风馆主眉头皱得像一个麻花。
今天下午来了人他也是知道的,本以为是什么寻常人物,眉眼标致、体态柔弱,是很多大人的心头好。
他也有心捧一捧。
但是,一个已经有驸马的公主就这般大张旗鼓地跑到清风馆来要人,这实在是……
他向赫连醉抱歉:“公主光临,小馆蓬荜生辉。但清风馆一向是男子饮酒交流,畅谈论事之地,您公主之尊,进去还是于理不合……”
他说得隐晦,但这是哪里大家都懂。
月恒国民风开放,男男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像这般大张旗鼓地上门来还是头一遭,清风馆主甚至都以为是皇帝授意,公主闹事实际上是除掉清风馆的借口罢了。
“今日之事,与清风馆无关。”赫连醉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本公主只是来寻人,其他的一概不问。”
清风馆主沉默片刻,保持着弯腰躬身的姿势,却是退到了一旁。
月恒公主的尊贵人尽皆知,他本来就拦不住,但是什么都不说容易自砸招牌。
这才硬着头皮顶了上去。
不过传闻中娇气任性的公主,真见到了却是大不相同。
那气场压得他冷汗都要出来了!
赫连醉只招了青鸟、云芸、柳莹和两个侍卫随行,其他人等在外面。
迈步进去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清香,清风馆多设屏风和小隔间,装修清雅,安安静静的环境。
小隔间有低语之声,偶有笑声和杯盏交替之声传来,但整体是非常宁静舒适的。
偶有男子望见这一袭红衣,面露惊讶,也并未出声呵斥,打破这份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