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你犯了什么事?刚关进来,明天竟然就要问斩了。”
潘森抬起头,看到一个狱卒正细细打量他。
“看着也不像坏人。”狱卒嘟囔了一句。
潘森把事情的原委都说了一遍。
“现在这个世道险恶,你自求多福吧,唉。”狱卒听完,叹了口气,摇摇头要走。
“老哥,请留步。”潘森起身走到狱卒边,从身上摸出一张银票,悄悄塞到狱卒的手里。
狱卒看一眼银票刚想拒绝,到嘴的话却说不出来了,眼角不停的抽,心咚咚直跳,手紧紧攥了又攥。
一千两银票,这是好几十年的俸禄啊,就是不吃不喝,到死也未必能攒到一千两银子,还回去,狱卒不舍得了。
儿子马上要娶亲,住房又小又旧,正发愁呐,老母亲又病了,处处需要银两。
狱卒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左右看了看没人,就把银票贴身收好,还不放心的拍了拍。
“潘老弟,今夜正好我当值,隔壁住着一个犯人,两年了也没有人来探望他,估计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他身高胖瘦和你差不多。”狱卒压低声音小声的说。
“这样,把你的衣服脱下来,换上他的衣服,有点脏臭,你忍耐一下。”
“夜里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好奇的去看,只管睡你的觉就好。”
“谢谢老哥了,全凭老哥做主。”
“我叫徐义,一看我就比你大,你可以叫我声徐大哥,不嫌弃我就叫你一声潘老弟。”
“徐大哥,多谢了,大恩大德以后必报。”
徐义摆摆手去安排了。
夜半时分,潘森换好衣服,就躺在潮湿的草堆里睡下了。
不久,隔壁就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夹杂着骂声。
“妈的,早不死晚不死,明天就要上断头台了又死了,大半夜的晦气,”只听一个人打着哈欠骂道。
“徐义,赶紧找人把他丢到乱葬岗,我去报告给典狱长,今夜又睡不成了,妈的。”
渐渐的,大牢里又恢复了平静。
潘森逃过了一劫,他经常有意无意的和徐义套近乎,又时不时的给些小恩小惠,就这样他和狱卒徐义渐渐熟识起来。
潘森多次让徐义帮他寄家书,徐义是个胆小如鼠的人,上次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给他一百个胆子,也是不敢救个死囚的。
之后,他做了很多天的噩梦,有一点风吹草动都心惊肉跳的,担心事情败露,有时想起来,还有点后悔后怕。
所以,他表面答应了潘森,接下了信,收了好处,但却从没真正寄出过,都悄悄烧掉了,故潘森一直没有收到过家书,其他人也一直没有查出潘森的下落。
徐义用那一千两银子置办了两处新院子,担心事情败露,都没敢在新房让儿子娶亲,还是在老旧小的宅子里办的酒席。
直到一年后,孙子出世,徐义一家才悄悄的搬到了最大最宽敞明亮的新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