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梦境破碎(1 / 2)

文刀火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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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开玩笑了。我愿意帮你!无条件!可是,你要把整件事仔细考虑清楚。这个世界残酷无比,相对于它,你和我,你和她们一样的渺小如微尘。你不知道,你没见过,但我知道,我见过。一旦风暴开始,就再也难以平息。你以为我在乎你的讽刺吗?不,我不在乎!好人在这个世界生存有多艰难,你真的不知道。我不是想维护他们,我是想保护你,保护你们。那个清晨,当我看到她们远远望着你、等着你。那天早上,当我看见她急急奔向你、亲吻你,我就在想。爱,真幸福啊!你们都是好人,你们还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幸福,这种幸福很多好人一辈子都等不到。更何况,你真的不是一个人。你,你们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当然,我说了,我愿意帮你们,你可以怀疑,但不要有负担。虽然你一向怀疑我,我不怪你。你也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个世界很多东西是没有缘由的。也许,你就当是一个坏人良心发现。至于你的疑惑,我想总有一天,你化学家的脑子会找到答案。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

现在,请走吧,我已经好久没有合眼。请回去静下心,拿出你做实验时缜密的思考方式。重要的是和她们好好商量。我不是贬低你,你很聪明,情商尤其高。但她们的智慧远远超过你。她们是你的爱人,更是你的守护神!我会等你们的决定!

她微微眯上眼,侧过脸的同时,伸手捂住嘴。

你不知道我有多困,三天了,72小时。。。我是真想睡觉。。。

女人避重就轻,我却听得目瞪口呆。这是我希望的结果。可它来的太容易了,天真的可笑,可笑的天真。如果真有那么简单,这个世界早就歌舞升平了!

但她说的事实绝对没错。

到目前为止,我生活在一个童话里。是不是幸福来的太容易,我们就不会珍惜?

我真的需要拿出化学家缜密的思考方式。

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前这个女人,她并没有生活在童话里。当昨天我和我的女人们享受重逢的喜悦,享受欢爱时,她却在腥风血雨中和残酷的世界做着殊死搏斗,那一枪如果不是打到她的胳膊上,那她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不知道会葬身何处。

这样的一个人,她会不明白生与死?她会不知道为了帮助我们她将会付出什么代价?

死亡与她擦肩而过,而我却在为肮脏的住所,为了她一身酸臭烦恼。

这就是我和她的差距!

她活在现实里,而我活在梦幻里。

找一个安静的角落,读一本书,和陌生人交谈,逛一逛集市,洗个热水澡,和心爱的人短暂相处,说几句笑话,醒来时能看见阳光,知道自己还活着。也许,她需要的就这么简单。五星级酒店和这个破房子,对她来说没有实质差别,同样是临时栖身之所,所以她不会为此烦恼。她竭力阻止我们,保护我们,而我却在不断怀疑,把她当成恶魔的爪牙,甚至她的妹妹也指责她——我难以想象,如果噩耗传来,蜜女郎会不会像我此刻猛醒,会不会知道她失去的不仅仅是亲人,而是整个世界。

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会打那个电话,我不是为了女妖怪,不是为了女魔头,不是为了小仙女,更不是为了我自己,我就是为了她!

跨越了千山万水,我终于知道了真相!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我到了异国他乡会第一个和她相识!这才是真正的命运!也知道了为什么认识她之后的第一个夜晚,她就那么轻易进入到我的梦里。也终于知道了,她为什么忍住枪伤,不顾一切,飞越万水千山而来,她知道我需要她的帮助——原来如此。

她是我的瓦尔登湖!

原来如此!

而当时的我却对此一无所知。

当时的我自私的可怕!

我只是觉得她的承诺需要我的回报,而我的确需要她的帮助。

请听我说。

可是,她的表情已经告诉我,冷静下来,你想说的我都知道。

她没有缩回手,也不用话打断我,只是用明亮的眼睛看着我。

我怀疑你,是因为我不了解你。我想要了解你,你想不想和我一样了解我。我知道你很困,所以请不要急着回答。我也曾经三天三夜泡在实验室里,渴了喝口水,饿了吃块面包,为了那个该死的配方绞尽脑汁。。。我知道那个滋味。但是,我真的不能忍受你在这个鬼地方!虽然,我也很长时间生活在类似环境里,家徒四壁,没有厨房,没有冰箱,没有热水器,没有淋浴头,没有电,没有自来水。所谓床只是一块门板。卫生?只要不饿死,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发过誓,如果有一天我有了条件,我死也不会把我置身于肮脏和恶臭当中。死也不会!

唯有真实才能换来真情。

所以,我请求你,不管我有多虚伪,多无耻,多伤了你的心,请离开这里,哪怕我们去到田野里、大树下、湖水边。。。假如能幸运的睡在湖边一座小房子里,只要它光亮,清洁而结实,当微风吹来新鲜的空气,里面有湖水甜美的味道,我也会很满足,我们可以去看湖底的树木,古老而永不腐朽的独木舟,还有黑黝黝的四周树木。好吗?

没有回答。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说话时,她居然已经睡着了,头歪在椅背上,发出轻轻的鼾声。我的话她是否听到?

三个昼夜,72小时,不眠不休,就算是一个彪悍强壮的男人也受不了,更何况她还中了一枪,她是机器人吗?不怕疼,不会困吗?当然不是,此刻,她悄然入睡。

灯光昏黄中,这个神秘可怕的女人离我仅有一步之遥,面容平静安详,那双绿眼睛微微闭着,眼皮跳动时,极长而弯曲的眼睫毛就像渡鸦翅膀轻轻扑闪,仿佛马上就会睁开。双眉黑而浓密,被白皙的脸衬托着,犹如夜色中的柳叶。鼻梁挺直精巧,鼻头不尖不圆,左侧有一个细小的月牙形状旧伤痕。尖下巴上也有一处伤疤,微红,一厘米左右,好像是不久前留下的。长长的脖子上也有一处红印,似乎伤疤刚刚脱落。如果不是她刚刚洗过澡,没有化妆,我又离她这么近,这些细节我是无法注意到的。她正悄悄又一次向我展现她不为旁人所知的另一面。她不是完美的。在她的世界里,她究竟经历过多少次殊死搏斗,多少次枪林弹雨,落下这些疤痕,我可能永远不得而知。

我长时间凝视着这张脸。

她微微张开嘴,嘴角发亮。

从认识她,我们见面次数加上这次也就五六次,相处时间很短,之间的交流更少,对我而言,她无疑就是个陌生人,甚至是个让我细思极恐的阴森黑影。可偏偏就是这个陌生人,当我深陷绝境,被人像垃圾一样丢进船舱,当惊恐,慌张,死亡的恐惧包围着我,她却如神兵天降,伸出援手。试想,如果这并非巨大的阴谋,那她就是我真正的守护神。她无处不在,无所不知,并且无所不能,举足轻重,我不得不去了解她,去寻求她的帮助。离奇的命运逼着我一步一步走向她。

但我又能做什么,男女之间的情感多么危险,我深有体会。以目前的处境,我根本不可能再有勇气往前多走半步。而这个漂亮女人太独特了,她身上散发出的独一无二的气息可怕而神秘,就像宇宙里的黑洞。

她忽然摇晃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这种睡姿显然不太舒服,领口直对着我。

我想移开眼光,想摇醒她,让她去床上睡,但一想到那皱巴巴的床单,我就一阵心寒。再说,我也不敢像抱她们一样,把她抱到床上。细细想来,我们好像连手都没有碰过,我怎么能冒昧唐突?而主要她睡得太香了,72小时啊,我记得我那一次的体会——原来世界上最美好的就是睡个好觉!以此切身体验,我怎么能忍心吵醒她?

鼾声在房间里回荡,平稳,轻缓,仿佛有催眠作用,我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要知道我这一天几乎没有休息,大腿内侧微微酸胀,体内生物钟持续发出警报,不知不觉,我也歪到椅子上,昏昏欲睡。

湖又一次出现。

它高高悬浮在天空中。

一群鱼,正在急急忙忙“飞”过,身后留下长长的一连串难以平复的涟漪和亮光,这亮光就像是它们在炫耀,比起那些飞鸟掠过天空不留下一点痕迹所不同,湖水有意无意暴露出了它们的行踪。它没有恶意,只是任由天性——这骄傲,自由的湖啊,无论是水草,长脚的水虫,游鱼还是掠过湖面时轻盈点水的燕子,它似乎不介意这些依附于它生存的各种生命来惊扰它,但它会记录每一次波动,并把它们暴露出来。

它这样清澈,以至于置身于它的一切都无法遁形,但它又赋予各种生命于神秘,它摇晃着,用光变成无数弯曲的波纹,放大或者缩小。

醒醒,醒醒。

一只手推着我。

我睁开眼睛。

你该回去了,我送你。

女人穿着整齐站在我面前,头发拢向脑后,不可思议,她脸上竟然没有一丝疲倦。她静静看着我。

几点了?

不到五点,走吧。

她转身就走,腰上别着那把枪。

等一下。我有话说。

我喊着她的名字。

不必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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