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希看热闹不嫌事大,扬声说:“长公主放心,我们不会将驸马爷灌醉的,一定让他清醒着洞房!”
萧云凝:“……。”
呵呵,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宾客虽然多,但君尘渊只需招待熟人和贵人便可,否则这一通招待下来,岂不得累煞他也?
沈煜希笑着朝君尘渊敬酒:“哎呀,从以后开始,就得尊称你为驸马爷了,看在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驸马爷,苟富贵,勿相忘啊。”
君尘渊闻言“嘿”了一声,揽着他的肩膀:“沈大人说哪里话,应是我要等着你多多提携才对。”
两人相视一笑,碰了碰杯。
燕良骏跟着常茂也端着酒杯到君尘渊面前,笑意盈盈:“侯爷大喜,我等敬你一杯。”
君尘渊举着酒杯回敬过去。
纪父看着一言不发的儿子,拍了下他的脑袋:“你怎么闷不吭声的?还不快上前去恭贺一二!”
纪庸言的目光在君尘渊身上稍稍一顿,随即挪开,闷闷道:“爹已经恭贺过了,便是纪家人全都恭喜过了,我没有什么好说的,都怪您非要拉我过来。”
话落,仰头灌了一杯酒。
纪父气得胡子大张。
周围的宾客都知道纪庸言在曲江宴闹的那一出戏,见他这幅黯然神伤的表情,不禁摇头唏嘘。
君尘渊扫了一圈,发现裴爻没来,许洪策也没来,想必是怕被气死,不敢来。
“恭贺贤侄荣升为驸马,君兄若是泉下有知,定然欣慰万分。”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四周随之一静。
君尘渊循声望去,只见褚瓯笑着拨开人群走来,身后跟着面无表情的褚炎朔。
褚瓯做了个抱拳礼以示恭喜,笑呵呵道:“贤侄今日大喜,我势必要来讨一杯喜酒喝,啊哈哈,贤侄能得娶长公主,伯父心中真是替你高兴啊,可惜……君兄瞧不见此番场面,唉。”
听着他嘴里一口一个自来熟的贤侄,言语间还故意提及亡人,君尘渊指腹缓缓摩挲过酒杯边缘,声音淡了又淡:“难得褚侯爷还挂念着我父亲。”
褚瓯摸了摸胡须,面露怀念之色:“同僚一场,又相识多年,自然记得,可惜世事无常。”
沈煜希冷冷嗤了一声:“君伯父逝世后,也没见你祭拜过一次,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人,这时候就不必装模作样地套近乎。”
褚瓯被冷嘲热讽了一番,却无半分怒气,反而是满怀愧疚地叹息道:
“君兄蒙冤时,我没能帮上忙,自觉羞愧不已,又加上公务繁忙,故而才一直没去君府与贤侄叙叙旧,哎,今日乃是贤侄大喜之日,前事不提也罢,来人,倒酒。”
话落,立马有下人倒了杯酒递上前,同时也倒了一杯给褚炎朔。
君尘渊顶着个假笑,同褚瓯敬了杯酒。
褚瓯抿了口酒,笑着道:“贤侄如今攀附上了长公主,以后这长安城里,定然没有人敢与你……”
君尘渊果断截了他的话:“我虽高攀了长公主,但靠的是一番真情,不像某些人为了当上驸马,背地里尽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褚炎朔撩起眼皮,视线与他对上,又淡淡撇开。
君尘渊笑了笑:“褚侯爷的喜酒既然喝了,那请自便。”
褚瓯不动声色地挡住君尘渊的去路,正要再说,却听内官尖锐的嗓音响起:
“太子殿下到——”
众人忙搁下酒杯,纷纷朝大门方向俯身拱手。
萧濯身为一国储君,身份尊贵无匹,今日却来得低调,只带了两三个随从,一身儒雅蓝袍将他浑身气质修饰得清淡温润。
这副模样十分很符合他平素在众人心中的形象——仁厚贤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