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啪嚓”一声,所有人恍如被惊醒般,侧头看去,是一个胡须发白的老臣,手里茶杯惊得掉落地上。
“……。”
没人去关心他四分五裂的茶杯,默默把视线又移回那个毛遂自荐当驸马的纪侍郎身上,吃瓜表情不言而喻。
萧云凝皱着柳眉,用“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的眼神看着他,真是青天白日活见鬼。
或许是酒壮怂人胆,纪庸言用一种天上地上唯我第一的语气说:“臣满腹经纶,文能提笔安天下,假以时日,定能踢掉那个跟狐狸一样又美又野的御史大夫,当上文坛之首!”
纪父闻言,当即三魂去了七魄,忙不迭拨开人群,企图想要把因醉酒而迷迷糊糊往鬼门关闯的儿子拽回来。
沈煜希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似笑非笑:“站好,本官还想听听你儿子究竟藏了多少的野心。”
纪父欲哭无泪,早知道刚才就不能放纵儿子跟狐朋狗友们把酒言欢。
这下完了,纪家要绝后了。
“臣家世清白,身体康健,祖上八代书香门第,从无作奸犯科等不良嗜好,臣的家父,那可是两朝元老,臣的家母,那可是皇上亲封的诰命夫人,门楣风光,绝无家累。”
纪父老脸一垂,逆子,风光的门楣今日被你搞烂了,此事过后,大街小巷肯定传的都是关于纪家的笑话。
萧云凝沉默地盯着纪庸言,静静等他的下文。
“臣虽不风流,但懂风情,定是长公主您琴瑟和鸣的最佳人选!如果您要是不想经历分娩之痛,臣愿……愿自去双丸!”
似乎是怕萧云凝感受不到他满腔爱意,纪庸言最后一句几乎吼出了气吞山河之势。
萧云凝一怔,只觉三观都他最后的话撕成渣渣。
“噗……哈哈哈……”
不知道是谁带头率先笑出声,继而引得围观群众捧腹大笑,沈煜希笑得浑身直抖,这一抖,引得酸疼的腰更酸了,萧濯忙搂住他要蹲下去的身体,给他揉腰揉肚子。
沈祝宛在旁笑得最大声,指着纪庸言,勉强忍住笑,说道:“你怎么不干脆自宫得了?”
纪庸言打了个酒嗝,很是正经地说:“不一样,书上说,自去双丸才不会影响行房之事。”
萧濯:“……。”
啧,哪本书如此误人子弟?
萧云凝侧过头看向远处的杨柳依依,肩膀一抖一抖的,既在笑,也在表示不与傻叉论长短。
四周的人笑得肚子发疼。
纪庸言不满地皱眉,大着舌头道:“笑什么笑,我句句发自肺腑,此等深情,应该可歌可泣!”
“你的肺估计病得不轻,脑子也是。”萧云凝目光同情:“出曲江亭向左转,再走十里,就有间医馆,赶紧去瞧瞧吧。”
纪庸言深情款款:“长公主——”
萧云凝很想一巴掌扇过去:“滚。”
“为什么?”纪庸言再次打了个酒嗝,肉眼可见地沮丧下来,喃喃道:“难道臣不像他吗?”
萧云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