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长亭说。看渊明、风流酷似,卧龙诸葛。何处飞来林间鹊,蹙踏松梢微雪。要破帽多添华发。剩水残山无态度,被疏梅料理成风月。两三雁,也萧瑟。
佳人重约还轻别。怅清江、天寒不渡,水深冰合。路断车轮生四角,此地行人销骨。问谁使、君来愁绝?铸就而今相思错,料当初、费尽人间铁。长夜笛,莫吹裂。
北京城,虽然没有漠北这样的混乱,但也是气氛极度的紧张。
朱祁钰封生母为皇太后,封朱见深为太子,封汪氏为皇后,还住在后宫里的钱皇后被前来执行命令的太监“请”到南宫暂住。
在朱祁镇刚刚被俘时,钱皇后把自己所有存的钱都拿了出来想把朱祁镇换回来,也先没有放朱祁镇,反而要了更多的钱,可已经花了所有积蓄的钱皇后当然拿不出钱了,只能天天以泪洗面,到现在他的眼睛已经受损,看东西已经不清晰了。
虽然眼睛变得不好使,钱皇后还是要每天织布来换取钱,因为她的弟弟没有再给她钱,只有孙太后偶尔会给她一些钱,但这些还不够自己的日常花销,所以只能自己挣钱。
这天,万贞儿带着太子朱见深来见钱皇后。眼瞧着钱皇后在低头织布,朱见深走到她的面前,赶忙挡住了太阳的光。感觉到光线变暗,钱皇后才抬起头,看着眼前小小的朱见深。钱皇后心疼一酸,哭了起来。朱见深看到自己的母亲哭泣,也止不住的开始哭了起来。两个柔弱的人儿互拥着哭了一阵。钱皇后才慢慢平复心情,对着朱见深说道:“深儿,你怎么来了!”
朱见深看着母亲不哭了,自己用袖口擦了擦眼泪,停止了抽泣,回答道:“我听说母亲被皇上赶到了南宫,所以我想看看母亲。”
钱皇后听朱见深说出这话,立马捂住了他的嘴,看看周围确定没人了,大声训斥道:“你不能这么说陛下,这是大不敬!我要是不到南宫,让汪皇后住哪啊!”说完钱皇后自己又觉得心疼,温柔的对朱见深说道:“现在你虽然还是太子,可也要事事小心,毕竟陛下不是你的父亲。”
朱见深认真而坚定的看着钱皇后,说道:“母亲放心,我一定会按照您说的去做。”
……
昏黄的夕阳下,脱脱不花艰难的从密道中爬出,身上本来就不精致的衣服更是变的千疮百孔,他早就料到也先会对自己动手。于是在阿剌的帮助下,在自己的行宫下挖了这条密道。但他还是算错了一点,那就是没想到自己的弟弟野心竟然会变得这么大,若不是神秘人给自己的那把白色粉末自己真的不会走出来,给白色粉末那人到底是谁?脱脱不花一路都在想这个问题,如果他想救自己为何不直接告诉我让我直接跑?终究还是想不出来,也没时间想,自己还是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吧!
消息传的很快,这一天朱祁钰正在处理政务,刚伸了个懒腰,小祥子快步走了进来,对他说道:“陛下,关外锦衣卫来消息了!”
“哦?”朱祁钰有点惊讶问道:“是又有朕那个废物皇兄的消息了吗?”
小祥子恭敬的回答道:“不是,是也先的消息。”这个小祥子是今日皇帝的新宠,很是得朱祁钰的喜欢。
刚刚伸完懒腰瘫在龙椅上的朱祁钰马上直起身,说道:“快让锦衣卫进来!”
锦衣卫进来把也先政变的消息报告给朱祁钰听,在这个过程中,朱祁钰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锦衣卫说完后,过了许久,朱祁钰缓缓的问道:“脱脱不花是否还活着?”
锦衣卫思考一会,回答道:“臣不知!”
看着锦衣卫的样子,朱祁钰又问道:“也先已经继大汗位了吗?”
锦衣卫想了一会,脑门上隐隐出了些汗,回答道:“臣,不知!”
……
朱祁钰脑门上的青筋隐隐暴起,拳头使劲的攥着,过了好一会问道:“太上皇还没有消息?”
锦衣卫把脑袋匍匐在地上,颤抖的回答道:“臣,臣,不知!”
朱祁钰听完彻底火了,把桌子上所有东西朝锦衣卫扔了过去,大喊道:“不知!不知!朕要你们关外锦衣卫还有何用?不如全都撤回来吧,关外我大明不要了,一年给你们这么多钱,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还有袁彬,连个废物都看不住,给朕添堵!这次也先逼宫,一问三不知,朕只给你们十五天时间,十五天后你们要是还不能把这次事变的来龙去脉给朕查明白,关外锦衣卫就不用回来了!”
朱祁钰这次是真的愤怒了,上次自己的废物哥哥走丢了,自己已经对这些在关外的锦衣卫失去耐心了,这次瓦剌出了这么大的事,锦衣卫竟然一问三不知,自己就更生气了,其实这不怪锦衣卫,锦衣卫虽然被称为明朝的特务,但就其职能而言,只是对内的官员监察机构,至于获取情报,本来就是弱项,朱祁钰为了监视朱祁镇才派锦衣卫大批进入关外,在这之前,锦衣卫几乎没有往关外派人。
……
脱脱不花跑了,这样的结果是也先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这次逼宫是因为自己早就看脱脱不花不顺眼了,想取而代之的心一天比一天强烈,朱祁镇的话不过是加速了他的行动,人虽然让他跑了,但是继位还得继续。等自己杀了顽固的人后,自己梦寐以求的大汗位也就唾手可得了。
但是这时候的阿剌有点愤怒,自己本来就是知院,是瓦剌出了也先第二尊贵的人,这次也先继承了大汗,那自己理所当然应该成为太师,可也先却让他的弟弟伯颜帖木儿当上了太师,阿剌很愤怒,可也只能自己在帐内喝闷酒。
这时,从账外突然射来一支短箭,箭上有一张纸,上面写着“脱脱不花还活着!”
阿剌赶忙跑到账外,却没有看见人,也先明明说脱脱不花已经死了,自己也没有怀疑,一系列的疑问涌上阿剌的心头,脱脱是怎么跑的?这人究竟是谁?为何要告诉自己这个消息?
他来不及想这么多,让自己最亲近的手下马上去打听消息,自己也要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