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战桑干源,今年战葱河道。洗兵条支海上波,放马天山雪中草。万里长征战,三军尽衰老。匈奴以杀戮为耕作,古来唯见白骨黄沙田。秦家筑城备胡处,汉家还有烽火燃。烽火燃不息,征战无一时。野战格斗死,败马号鸣向天悲。乌鸢啄人肠,衔飞上挂枯树枝。士卒涂草莽,将军空尔为。乃知兵者是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也先知道了喜宁之死后,虽然觉得有些惋惜,有甚至有些气愤。但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还不值得自己多思。只是,也先更加坚定了踏入京城的决心,而此次喜宁的死亦是使者之死,这样一来进攻京城也算是出师有名了。也先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伯颜帖木儿,皱了皱眉头。这个弟弟还真是学会了汉人的繁文缛节。
……
瓦剌士兵们在土木堡大捷的兴奋和也先的振臂长呼下,都一个一个的认为大明的军队不堪一击,大明的百姓弱如小鸡,是自己的掌中之物,而这所谓的防线,必能被击破。所以,在整装待发前的晚上,瓦剌士兵们士气不断的高涨,他们都在等待着也先的一声令下,他们满心相信攻下京城就如探囊取物一般轻松,明天,天一亮,他们一定能够攻下北京城,去占领那个有着无穷财富的京城,去抢掠大明朝无尽的财富。
天色微亮,在也先的一声令下声中,瓦剌士兵们冲到了西直门前。只是高高的城墙阻拦住了他们的铁骑。也先骑马停在了城门前,抬头仰看着城墙上的明朝士兵。忽然觉得心头一惊,不妙,这些兵完全和土木堡里的明军不一样。他们的眼神中带着杀意,带着必胜的决心。也先陷入了沉思,只是战场之事,瞬息万变,根本由不得也先多想。他整理了心绪,看了看身边这些士气高昂的士兵,心中有了些许安慰。
“进攻!”简单却坚定的一声令下,成百上千的瓦剌士兵朝着城门冲去。
瓦剌士兵们总以为眼前的这些人也和自己在土木堡中肆意残杀的大明将士们一样不堪一击。可是,他们忘了,京城脚下,亦是大明的地盘。再加上土木堡之仇更是让无数的守城将士们满腔怒火。本就无可宣泄的怒火和仇恨,如今却找到了发泄之处。此仇不报,更待何时!
守城的将士们在毛将军的一声“杀敌”的怒喝中冲了出去。他们抽出腰刀,睁着发红的眼睛,大呼着“杀敌”,以万夫不当之势朝着瓦剌士兵们杀了过去。
看着眼前杀红眼的大明士兵们,瓦剌兵惊呆了,在他们的想象中,杀敌冲锋就是做做样子,大明士兵们不堪一击,自己只需要挥挥弯刀,就能将大明士兵们杀得片甲不留,而自己只需要趾高气昂的走进城门接收投降就可以了。本以为的美差如今却成了黄泉之路。
在杀气腾腾的大大明士兵的进攻中,瓦剌军溃败四散,四处逃窜。
也先本一脸得意的等着先锋兵的捷豹传来,却不想看到了狼狈不堪逃回来的瓦剌士兵。此刻,也先心中无比失落和后悔。他知道,眼前的这群人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而是蛰伏已久的虎狼之人。也先闭上了眼睛,开始思索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毕竟是一个久战沙场之人,也先虽有少许的惊慌,但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忽然,瓦剌兵传来了欢呼声,原来西直门的城门已经被攻破,瓦剌骑兵已经冲了进去。也先嘴角一扬,看来是时候和大明酣畅淋漓的打一场了!
也先扬起马鞭,冲到了最前方。“冲啊!”
成百上千的瓦剌士兵们一路冲锋来到了德胜门前。
……
与此同时,此刻的于谦穿戴整齐,跃马出城,立于大军之前。在他的身后,德胜门缓缓地关闭。
于谦面对着士兵们惊异的目光,斩钉截铁地用一句话表达了他的心意:“终日谈论忠义,又有何用,现在才是展现忠义之时!报国杀敌,死而不弃!”
士兵们这才明白,这位京城的最高守护者,兵部尚书大人,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出战的,他根本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
此刻的于谦已经不仅仅是一位指挥官,对于战场上的士兵们来说,这个瘦弱的身影代表着的是勇气和必胜的信念。秉持着信念的军队是不会畏惧任何敌人的,是不可战胜的。
也先失败的命运也就在这一刻被决定了。
早在几天之前,于谦就和众位将军们分析了战场形势,他们一致认为,如果正面交锋,明军是不占优势的,要想战胜敌人,必须用伏击。那么由谁来伏击呢,他们又一次把目光投向了神机营。
虽然神机营主力部队已经在之前的战役中全军覆没了,剩下的这些人只是神机营的二线部队,一线全都死完了,二线自然就变成了一线。当然,作为京师三大营里战斗力最强的部队,神机营有着极强的自信心和求胜的信念,但就是这样的一支军队,在土木堡没放一枪一炮,就被人像切菜一样干净利落地解决掉。神机营的主力部队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覆灭,让所有审计员的将士们心中憋着口气,窝着一腔火。这样一个支光荣部队是不能接受不明不白的失败的,所以在所有的京城守军中,他们的求战欲望最强,复仇心理最重。把任务交给他们,自然是最为合适的抉择。
神机营早已悄悄地埋伏在了瓦剌兵们前往德胜门的必经之路上,他们隐蔽在沿路的民居中悄无声息。当探路的瓦剌骑兵趾高气昂地经过时,他们隐藏着气息没有动手,因为他们明白,真正的大鱼在后面。
就这样,没过多久,远方道路上扬起了漫天的灰尘,马蹄声伴着风声传来,神机营的士兵们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火铳。
来了,终于来了!
何草不黄?何日不行?何人不将?经营四方。何草不玄?何人不矜?……哀我征夫,朝夕不暇。有芃者狐,率彼幽草。有栈之车,行彼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