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念西风独自凉? 萧萧黄叶闭疏窗。 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人的心总会因为一些事情而变得不平静,失去了判断的能力。也先因为俘虏了明朝的皇帝朱祁镇而沾沾自喜着,虽然表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可是他的言行举止还是处处透露出着一股得意洋洋。也先因着明英宗朱祁镇在自己的手中,心下多分思量觉得明朝已经是一个有其名无其实的空架子了。于是乎,在手下的煽动下有了打算进攻北京、占领京城最终称霸天下的狂妄心思和计划。也先心下打算着,若是自己兵临城下,那么那些躲在京城里的人儿一定会惶恐不安,到时候自己一定可以不战而胜,占领整个北京城。
心里的盘算终将成为了讨论的事实,也先和伯颜帖木儿以及赛刊等大将们商量了许久,决定由他自己他亲率十万大军,兵分两路南下。其中一路由阿刺知院率领三万大军攻打居庸关,而自己率领七万大军并挟持明英宗出兵紫荆关。当然这个挟持明英宗朱祁镇的想法是一个人提供的。
今天的朱祁镇是开心的,不是因为自己想要跟着也先前往京城的事情成真了。而是因为今日哈铭带进帐篷里的一个人。他就是自己曾经的贴身锦衣卫袁忠的儿子——袁彬。哈铭是个有办法的人,他自己想方设法的将袁彬从奴隶暗牢里救了出来,虽说花了一锭金子,但是却是非常值得的。袁彬被俘的时候只是一个低级的锦衣卫,因此瓦剌兵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而是和众多的明兵俘虏一样打发到了暗牢里做苦力。这也算是袁彬的好运了,若是官阶再高一点可能就活不下来了。
看着站在自己的面前的袁彬,朱祁镇好一会没有说出话来。因为曾经看起来精神奕奕的锦衣卫如今却变成了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俘虏。朱祁镇心中一阵内疚,若不是自己的好高骛远和独断专行今天就不会看见这些,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
看到朱祁镇的袁彬无疑是激动的,他看到穿着皮袄的朱祁镇站在帐篷中等着自己的时候,是恍惚的。他看着眼前这个曾经风光无限且威风凛凛的少年天子,心中唏嘘,不仅是唏嘘眼前的主子已和自己一样沦为了俘虏,更是唏嘘这样的一场大战一场噩梦。被俘虏的时候,他看见了英宗和他一样被押解到了漠北,只是自己被贱根本没有机会见到皇上。而自己,也从来没有妄想着自己能再次见到皇帝朱祁镇。
两人的相逢无疑是这段俘虏日子里让人惊喜的事情了。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袁彬见到朱祁镇的那一瞬间就跪倒在地,泪流满面。而朱祁镇看到跪在地上的袁彬更是无语凝噎,只是静静的握住了袁彬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哈铭、袁彬、朱祁镇三人就这样在帐篷里静静的看着对方,千言万语都在彼此的沉默中诉说着。
……
“大王,小人句句属实,英宗确有打算,跟着您一起攻打京城,然后趁您不注意的时候再借机逃跑。您看,您是不是要早做打算,如今,英宗身边又跟了个锦衣卫校尉袁彬更加是对您有恃无恐了。您看要不要把他给……”喜宁一脸谄媚的说着,说道袁彬的时候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双眼斜窃着看着一脸深思的也先。
“嗯,这个事情我知道,你提供的这个信息很有用。这样你……你还是先回到英宗的身边,帮我处处留意他的动向,好处嘛,自然少不了你的。”也先看着跪在阶下的小太监心中不禁有些不屑,但是表面上还是微笑着说道。
“谢大王,谢大王!小人回去后一定会处处留心,若是英宗有什么打算,小人一定第一时间来告知太师!”看着对自己提供的情报甚是满意的也先,喜宁心中不禁一阵狂喜,这好日子转眼就要到了啊!跟着那个俘虏皇帝处处看人眼色,被人欺负,还不如自己早做打算,另择贤主呢!
“好的,那我就静候佳音了!稍后让雅尼姑娘陪你去吃点好的,别委屈了自己!这些银子,赏你了!”也先看着咕噜咕噜转着眼睛的小太监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去吧!去找雅尼姑娘吧!”
“谢大王,小人就先下去了!谢大王的赏赐、谢大王的赏赐!”喜宁谄媚的笑着退出了王帐。
……
“咦,最近怎么老是看不到喜宁,他去哪了?”英宗看着站在一边的哈铭问道。
“皇上,喜公公最近可是个大忙人,我看他老是往也先的王帐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不过,也没看到也先身边的小兵难为他。若是有什么事情,喜公公应该会跟咱说的。”哈铭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憨憨的说着。
“哼,哈铭你也真是傻的,喜公公估计是攀上高枝了,也先的王帐说进就能进,可不是一个公公能做到的。这里面八成是有什么猫腻吧!”袁彬一边铺着床榻上的狐皮,一边说道。
“嗯,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喜公公应该不会这样吧!毕竟他跟着皇上同生共死过,应该不会做出背叛的事情。我今儿个等他回来了,去问问他。别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咱在冤枉了喜公公。”哈铭看着逐渐恢复起来的袁彬说道。
“嗯,哈铭说的在理,万一喜宁是在为咱们去京城的事情忙叨,别瞎想,毕竟喜宁还是为朕做了很多事情,也曾为朕赴汤蹈火过。”朱祁镇抬头望着窗外的戈壁,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朱祁镇心里早就有了感觉,他依稀觉得喜宁变了,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他知道是因为一个姑娘,好像是叫雅尼的姑娘。也许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姑娘,也是因为跟着自己不断受辱的缘故吧。若是投靠了也先,他就不再是一个任人践踏的俘虏了,而是也先的座上宾。身份、地位自然而然也就变得不一样了。朱祁镇心里想着,他不恨喜宁的见风使舵,也不恨喜宁的背弃旧主。因为他知道喜宁只是想活得更好一些,他,一个被俘虏的君主自然给不了他好的。如果喜宁选择了也先,他会放他离开,毕竟曾经自己曾被他救过很多次。那些难捱的日子,喜宁都曾咬着牙陪自己熬了过来。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箫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少壮几时兮奈老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