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烛吐青烟,金樽对绮筵。离堂思琴瑟,别路绕山川。明月隐高树,长河没晓天。悠悠洛阳道,此会在何年……
账外忽然传来瓦剌兵集合的声响,朱祁镇有些疑惑,这个时节难道还打算出兵么?
景泰帝朱祁钰的登基,让也先觉察到了大明的不打算继续承受威胁的决绝。而自己手中的明英宗朱祁镇已经失去了原本的用处,他们如今能从大明手中讨到的银钱粮食越来越少,眼瞧着大明开始拒绝合作并开始关掉了边界处的贸易,并悄悄的屯粮养兵。也先不停地琢磨着,这要是让大明缓过劲来,肯定会卷土重来。大明仗着自己人多、地多、粮多,可以不停地挑衅。可是瓦剌不行啊,这一仗已经让瓦剌元气大伤,更不要说在这严寒的冬天继续打仗了,人贫马乏的。于是乎,也先和赛刊、伯颜帖木儿一众将军们商议了好久,决定先发制人,趁着大雪还没下下来之前,占几个城池过冬。
“哈铭,这账外最近几日总是会有出兵的声响,是什么缘故,也先是打算出兵吗?”朱祁镇疑惑的将哈铭叫到跟前问道。
“皇上,我也觉得甚是奇怪,一会我出去打探打探,您别着急!”哈铭摸了摸胡须说道。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哈铭返回了账内,看到有些焦虑的英宗朱祁镇,赶忙走到身旁耳语说道:“也先打算出兵,想在大雪封冻之前攻占城池。”
“什么?也先竟然打起这个主意了。”朱祁镇有些吃惊的看了一眼哈铭,然后沉默不语的走到了窗户边,朝外看了看。双手背后的站在床榻前,不再说话。
“皇上,微臣再出去打探一番。您也别太担心!”哈铭说完后发现朱祁镇并没有回应他,于是悄悄退出了帐篷。
看着站在床榻前沉思的英宗朱祁镇,喜宁悄悄的退到了帐帘处,侧耳听着账外瓦剌小兵的对话。
话说这喜宁小太监,颇有语言天赋,来到漠北之后,天天听着瓦剌兵的对话,渐渐的竟也能听得懂他们说什么了。只是喜宁没有语言师傅的缘故,到目前为止还是只能听得懂,却不会说。因为瓦剌语的发音和中原还是有着很大的差别的。所以,在尝试了几次后,发现自己的瓦剌语完全是鸡同鸭讲,最后也就放弃了跟瓦剌兵交流的想法。
听着账外看守的瓦剌兵叽里呱啦旁若无人的讲着关于也先出兵的事情,喜宁忽觉一喜,赶忙走到了英宗朱祁镇的身边。
“皇上,皇上,小人刚刚听了些瓦剌小兵的对话,有个想法。”喜宁轻声的在朱祁镇的耳边说道。
“嗯,你有什么想法?”听了喜宁的话,朱祁镇转身坐在了榻上,问道。
“皇上,也先这次出兵,您说他会带着咱们么?”喜宁问道。
“嗯,我觉得也先会带着朕,虽说我已是大明的弃子,只不过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太上皇,但是若是真的败北求和,朕还是有些利用价值的,毕竟祁钰不会再大明子民的眼前不顾朕的死活。”朱祁镇有些忧郁的说着。
“嗯,小人也是这般猜想的,小人觉得也先这次出兵肯定会带着皇上,这样一方面会让大明有所顾忌,另一方面,他也会担心您会被乘乱救出去。”性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朱祁镇的脸色。
“嗯,你的猜想不错,朕发现喜宁还是一个有才的。”朱祁镇看着喜宁说道。
“皇上,您别取笑小人了。小人觉得若是也先带着皇上一起出征,那咱们就可以趁机和大明联系,然后救您出去。”喜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哈哈哈,喜宁你的这个想法很大胆,但是值得一试。朕总不能就这样老死漠北吧!”朱祁镇听了喜宁的话,忽然笑了起来。
“呀,皇上,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么?薇娅从账外就听到了您的笑声。”薇娅一边掀开帐帘一边说道。
“嗯,薇娅来了啊!”朱祁镇看到薇娅的身影眉头不禁一柔。
“皇上,这是伯颜帖木儿让我给您送来过冬的衣物和铺盖。衣服是前些日子他们出去猎的野狐皮做成的,冬日里最为保暖的。我记得您不喜欢这样腌臜味道,已经帮您晾晒了好几日了。我还给您撒了些樟树叶末,可以驱虫,这样您就不怕那些小虫子了。”薇娅忽闪着大眼睛说道。
“嗯,劳烦薇娅姑娘操心了。喜宁快接过来!”朱祁镇看着眼前的薇娅,淡淡的笑着吩咐喜宁接过薇娅手中的袍子和铺盖。
“谢谢薇娅姑娘了,这几日小人正想着要不要跟您要点过冬的衣物,没想到小人还没开口,薇娅姑娘就送过来了!真是太感谢了,亏您还记着皇上不喜动物皮毛的气味,留心晾晒。”喜宁一边接过薇娅手中的袍子和铺盖一边说着。
“喜宁公公就别客气了,漠北的冬天可不是那么好熬过去的。这些袍子可是必须要有的,过几日若是还有好的皮毛我就给你们留着,做个皮褥子,这样会更暖和些。对了,铺盖里还夹了两件我哥哥穿过的皮袄子,你和哈铭别见怪,穿上吧,别再把你们也给冻坏了!”薇娅朝着喜宁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说道。
“哎呀,我的薇娅姑娘,真真是个好人儿啊!竟然连我和哈铭都想到了,还给我俩也准备了皮袄子。真是太感谢!薇娅姑娘以后要是有什么吩咐,喜宁一定竭尽全力!”喜宁颇为感动的说着。
“哈哈哈,哪个要你的竭尽全力,你呀,别嫌弃是我哥哥穿过的就好!”薇娅笑着说道。
“哪里会嫌弃,感之不尽才是真的!”喜宁感动的说着。
“嗯,那就好,过几日我再给你和哈铭带点衣服过来,虽说是我哥哥不穿的,但是冬日里穿着过冬还是可以的。你也知道,你跟哈铭的只是大明皇帝的手下,并不能跟皇上一样,给你们做新衣服。不过,你放心,我哥哥的衣服我都是洗了之后才拿给你们的!”薇娅笑着拍了拍西喜宁的肩膀说道。
喜宁刚想开口说什么,薇娅却抢先开口说道:“这几日,你们注意安全,别去账外,有什么事情先让账外的小兵去找伯颜帖木儿,别冲动。”
“嗯,我记下了。”喜宁看着忽然严肃的薇娅点了点头。
“嗯,那皇上薇娅就先退下了!”薇娅朝着英宗朱祁镇行礼后就退出了帐篷。
“皇上,刚刚薇娅姑娘的话,小人觉得是话里有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喜宁有些疑惑的看着英宗问道。”
“嗯,薇娅姑娘很聪明!至于话里有话是什么意思,等哈铭回来就会知道了!”英宗朱祁镇双目微闭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