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地干农活是世上最最辛苦的事,面朝黄土背朝天,血泪都滴进泥土里,得到的回报只是微末。
知青更是不容易,姜黎倒是不怕远离父母,舒兰秋就在这儿,但就是苦。
现在姜黎户口跟着舒兰秋,是在厂里,要是下乡迁到大队上来,那就一辈子是农民,除非招工参军,这辈子都难吃上国家粮了。
“以后这话别说了,叫你妈妈伤心。”向国华也不赞同地看向姜黎。
姜槐序心里也不同意姜黎早早毕业,可见家里人都不同意,还是忍不住哼唧两声,他也不想下地干活。
“你就别哼了,爸好不容易争取到招工的机会,你自己没考过人家小陆,有什么办法。”向国华冷眼看着姜槐序。
姜黎挑眉,看向姜槐序。
难怪小舅那么讨厌陆令晁,看对方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
姜槐序气得脸通红,“大哥!”
太过分了,怎么能当着姜黎的面揭他的短,他不要面子的吗?
而且本来他都被录取了,同批跟着师傅学车的职工子弟里,他上手最快,开得最稳当。
谁知道陆令晁横空出世,不光会开还会修车。
姜槐序输得心服口服,唯一不服的是陆令晁找后门插队,他学得多了不起啊,有本事按章程报名考试啊,最后关系冒出来,他们几天那些天的努力算什么。
“技不如人,就定下心好好学,你呢?”向国华看向姜槐序。
当时姜槐序已经被录取了,陆令晁的出现也没有顶掉他的名额,结果姜槐序自己受不了气,被第二名撺掇几句,直接放弃了机会。
姜槐序哼哼两声,不敢再大声了。
再说两句,他怕自己的底裤都被扒拉个干净。
两个姨回到家里,免不了要先把老人屋里的东西拆出来洗洗晒晒,结果进屋一看,屋里都没有多少需要她们收拾的地方。
“嫂子这阵子没上工吗?”向美华拍了拍松软的床垫子,随口问道。
大舅妈端着茶碗进屋,“前些天忙着插稻,哪里不要上工,天不亮就上工,下工都是晚上十一二点,都是兰秋,得空就来看看,家里家外的活都包揽了过去。”
说起这话大舅妈眼睛里就带着笑,舒兰秋真的是帮了她大忙。
向姨姥身子骨还好,不用带孙子,老人家除了照顾姜外公,白天也上工,在家搓点麻绳,做点家务,但一些细致活、重活还得年轻人来。
“还以为咱们家是来了个大小姐,没想到是帮嫂子添了员大将。”向美华凑到姜爱华身边道,还冲大舅妈挑了挑下巴,寻求赞同。
她眉眼带着笑,语气像是在开玩笑。
但话着实不怎么好听,大舅妈脸色立马就落了下来。
姜爱华则是看着向美华,温温柔柔地规劝,“大姐,你这话跟我跟嫂子面前说说也就算了,千万别叫爸和妈听到。”
至于到舒兰秋面前去讲,向美华还没有那么傻。
开了个不好笑的玩笑,向美华也有些没趣,撇了撇嘴,上厨房干活去了。
她一走,大舅妈和姜爱华两姑嫂,把老人屋子里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也跟着出去忙活去了。
等舒兰秋下班过来,向家院子里已经有了半院子的人,两个姨父带着两家的孩子,早都赶了过来。
这顿团圆饭原本在舒兰秋工作落实后就该吃的,结果姜黎去了淮市。
一拖就拖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