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人模狗样的粗口,”张二狗愤愤不平地骂骂咧咧,“天老爷迟早要收拾他们!”
“怎么会这样”
得知赛有材和林少东伙同杨逸之将郎大人扣押的事情,邱玉莹的内心就好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似的,眼眸中净是不安与惆怅,娇小的身躯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压力。
张二狗提议道:“掌柜的,我们明天一早就去天谕城告御状,不信收拾不了这个杨司府。”
“怎么告?”贺君安反问道,“郎大人打人在先,我们贸贸然去告状,最后查下来岂不是直接送他一份罢官大礼包?”
“这”
邱玉莹操着战战兢兢的语气问道:“他们不会折磨兄长大人吧?”
“放心,”沐婉柔安慰道,“不出意外的话,对方的目标应该是君安,而不是郎大人。”
“哈?”贺君安怔了一下。
“就像之前说的一样,”沐婉柔耐心地重复了一遍,“郎大人只不过是因为维护过你,被他们率先针对了而已。”
“赛有材一心只想吃下墨轩集镇的各个商贸盘口,确实没理由针对作为地方官的郎大人,”贺君安微微摇了摇头,“是我连累了他”
“司镇被扣押只不过是个开始,”应千秋补充道,“像这样老奸巨猾的家伙,除非手里已经捏好了可以打的牌,否则是不会铤而走险主动出击的。”
“你的意思是”
应千秋用冷冰冰的语气说道:“他们后面的棋路已经全都安排好了。”
“呃”
“那个”涂山萨拉弱声弱气地说道,“如果能证明郎大人的清白,那对方也就没有理由扣押他了。”
“如果能证明郎大人的清白,”这个时候,顾恩亭忽然跨过门槛,大步流星走进了医馆,“我们也就没必要在这里愁眉苦脸了。”
“老顾?”
“情况非常严峻,”顾恩亭的神色格外凝重,“镇司衙门里里外外全是杨逸之的人,不让任何人接近,也不接受投递状书,摆明了是要把路全都堵死。”
“这”
武熙语忧心忡忡地问道:“不至于一点办法都没有吧?”
“真的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顾恩亭一咧嘴,笑容中带着丝丝苦涩。
贺君安用力揉了揉鼻梁:“目前的情况非常被动”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看护忽然插嘴道:“话说,你们刚才提到的杨司府是不是担任过临川镇司镇大人的那一位杨逸之大人?”
“临川镇司镇?”贺君安眉宇微微一皱。
“没错,”顾恩亭倒是知道这一段故事,“他以前是在临川镇担任司镇,后来才被调派去煌南府任职。”
“那就是他没错了,”看护挠了挠后脑勺,“以前我在临川镇讨生活的时候,听当地镇民提起过他的事情,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帮助”
在一片沉重的气氛中,悲伤、焦虑、彷徨、愤怒他们各自怀揣着各自不同的心情,度过了一个格外凄寒的不眠之夜。
第二天清晨,天空中阴云密布不见一缕阳光,街道上的雾气久久没有散去的迹象,眼前的一切灰蒙蒙的,仿佛变成了没有色彩的世界。
杨逸之身着一袭体面的官服,默默端坐在铜镜前,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盯着镜子中倒映着的自己:“杨逸之,又是新的一天了”
咚咚咚——
“谁?”
门外的司役毕恭毕敬地请示道:“大人,职下已经准备好了出行用的轿子。”
“嗯。”
“您想先去哪里视察民情?”
“镇司衙门。”
“是——”
没过多久,杨逸之乘坐着八抬大轿,从下榻的回梦醉仙楼一路来到目的地镇司衙门。
由于郎大人下狱,司役暂时被遣散回家,整个衙门暂时无人管理,连地上的落叶都没有人及时清扫,看起来就像是没有人打理的农家大院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