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岁之正,以之令,成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者无疆,受天之庆。”
他将爵弁替陌千迢戴上,宋奕便也再度系紧少年的帽缨。
陌千迢起身一揖,在赞礼的宣读声中进了东房。
“冠者适东房,着爵弁服。”
宋奕将少年适才换下的缁布冠、皮弁等都带了过来,替他拉正玄色的爵弁服衣襟,往陌千迢的背上又轻拍了一下。
两人回到殿中,宋奕弯身斟了盏酒,赞礼唱道:“醮冠者……”
徐子靖自席位上起身,朝面向香案而坐的少年抬手一揖。
宋奕将酒递给徐子靖,后者端着酒盏走至陌千迢面前。
“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冠者行拜礼。”宋奕在一旁悄声提示。
陌千迢这才恍然地朝徐子靖一拜,待对方回礼后才起身复位。
“字冠者……”
徐子靖拾起案上事先写好的祝辞,展开来宣读。
“礼仪既备,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日逑光甫。”
宋奕朝少年耳语几句,陌千迢便朗朗对日:“逑光虽不敏,敢不夙夜衹来。”
他说着,朝徐子靖拜谢,一礼毕,赞礼再唱:“冠者三拜……”
陌千迢便向主位上的任青山及任母一拜,再转向徐子靖的方向一拜,最后朝殿上的孔子圣人像深深一拜。
赞礼本要按着冠礼程序大喊一声聆训,此时却看见对面任青山远远朝他无声说了几字,便忙不迭略过了此项。
“冠者拜有司及众宾……”
陌千迢向前来协助的宋奕及有司、观礼者们皆是一拜,众人回礼。
“礼成……”
赞礼的话音方落,陌千迢提着的一口气还未曾放下,四周便倏地喧闹了起来。
他瞧见任青山越过一室吵杂的人潮朝他走来,官服冠大的衣摆经过一张张桌案时,带起一声声铜铃响,在人声喧嚷里也一样清脆悦耳。
“逑光及冠了!”任青山一把压在少年肩上,一手顺势抚上陌千迢的脑袋,把宋奕好不容易替少年梳理好的发式又弄得毛毛躁躁。
陌千迢本人却似是不大在意的模样,只是仰头望着他,颊上有着一抹因兴奋而泛起的红晕。
“义兄当年及冠,也经历过这般阵仗?”少年问。
“那是自然。”任青山答道,“那会儿来观礼的颇有些大人物,可是容不得半点差池呢。”
他一面说,一面吩咐侍者将宴席的酒菜端上。
陌千迢仅是想象了一下那场面,便不由得倒吸了一气。
“那可不容易。”他道,“冠礼如此繁琐,适才若非宋大哥提点,逑光可就连连出糗了。”
任青山一手搭在他肩上,笑了一声。
“梧羁本想自个儿作那赞者,可子靖叔非得让梧羁坐那主人之位,只得作罢。”
“既是任府收留了逑光,义兄立于主人之位并不为过。”陌千迢道。
眼见其余宾客皆已入座用膳,任青山松开少年的肩头,朝他道。
“述光随我来,娘亲想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