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干娘,来,我扶您走走。”章简之说完,就扶起来干娘往前堂走去。就在这时,蔡仲言已然把李泽可以禹州科举的事情告诉了他。那李泽顿时酒醒了许多,感觉还当面拜谢一下。所以二人就跑来了前堂,刚好与他们碰上。
李泽虽然居住在蔡府多日,却是第一次见到蔡仲言的祖母。眼望去,按理说应该是六七十岁的老太婆。可是祖母却也不过三四十岁的贵妇模样。
蔡仲言拜道:“祖母安好,叔父安好。”李泽见状,赶紧拜道:“祖母安好,叔父安好。”同时小声问道:“蔡兄,哪位是您的祖母?”不想这话,却是让蔡仲言的祖母听见。问道:“怎么,看我不像吗?”
李泽听到这个声音,想了想,最后确定的说道:“祖母,宽恕晚辈无礼了。你是否娘家姓冯,或者可以说复姓司马?”
那蔡仲言的祖母听到这话,立即来了兴趣,问道:“不错,我孙子告诉你的?”
“不是,我与蔡兄结拜,也尊称你为祖母。我在佛宗山看过一本书上记载少阳宗派武学时,提到了还有一种叫做驻颜术的绝学。祖母您怎么也得花甲之上了,可是您貌美如花,不过三四十岁的美妇模样。普天之下,只有在女子未成家时,修炼驻颜术才会如此。这驻颜术可是司马家的绝学,概不外传。所以我断定,你娘家复姓司马。不过你祖上有改姓冯的,所以也可能是冯姓。”李泽说完,那蔡仲言的祖母点了点头。
“小伙子,果然不简单啊。这个秘密只有我们家族的人知道,我的本名司马真。我十九岁嫁到了蔡家,由于司马家有祖训,成亲后不可修行驻颜术,所以我也就不再修炼。但是那些年的修为已然还在,所以就是如此模样了。”
这样一说,章简之不禁赞叹道:“后生可畏啊,恐怕天下无几人知道这样的秘密。传闻佛宗山门藏书无数,看来不假。”
李泽立即拜谢道:“多谢章大人给我担保,在下感激不已。”
章简之立即推辞道:“我是为国举贤,希望你能好自为之。”众人说完,就开始入席了。经过这件事,那蔡仲言的祖母司马真对李泽更加关注和重视了。
就这样,李泽顺利在禹州城参加了乡试。经过两次选拔,李泽和蔡仲言两人都取得了进京参加殿试的资格。至于往后进京的盘缠,蔡府的祖母司马真居然提出全部由他们蔡府承包。
再加上司马真多次在信中提及李泽并且担保,章简之就把李泽召入自己的麾下。跟随自己,巡查河南道所有入选参加殿试的学子资格。就这样,李泽再次有机会回到了宋州,陈县,他的家乡。
此时距离秋闱还有些时间,河南道宋州的乡试问题颇多,章简之就带着李泽、蔡仲言等人来到宋州巡查。然而让李泽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此时宋州的学政使副使,居然是李德楷。而入选会试的名单之中,居然没有他的好友孙木胜。
李泽和蔡仲言按照章简之的吩咐,先暗查。他们首先想到了孙木胜,于是就先去拜会了孙木胜。此时的孙木胜,因为落榜的缘故,已经打算另谋出路了。
看到他们二人前来,着实高兴。当问及科举之事时,孙木胜叹气道:“又落榜了,我打算继续修行,然后去军中谋个前程。”
李泽和蔡仲言表明了来意,孙木胜是又兴奋又有点嫉妒。但是看到好友如此信任自己,就如实说道:“李兄,幸亏你没有来宋州。这个宋州的乡试,已经没有任何公平可言了。就拿今年的乡试来说,新任的学政使副使李大人,居然,居然全然不顾及考场的混乱局面。无论是谁,想让你过就能够过,不想让你过,你就过不了。再加上籍贯问题,我感觉科举已然无门了。”
听闻孙木胜这样说,李泽忙问道:“这样的情况,孙兄是否有人证物证?”
孙木胜摇了摇头,说道:“你可知道当今的宋州刺史曹保真?我拿着追风子的书信,还是不行的。他们只会让他们的人考过乡试,不是他们的人,根本没有机会。我听闻他们殿试也可以安排自己的人,还记得上次宋州的参加殿试的人吗?一半的人都是进士及第了。大唐哪里有这样的情况,最多三成已然非常厉害了。”
听到此话,李泽有点担心李德楷或许已经搅进去了。他说道:“孙兄,李德楷是我结义兄弟,我想去找他问个明白。”
孙木胜立即制止道:“李兄,我已经打算继续修行了。你还未参加会试,切不可去找这个宋州学政副使。我听闻他可是宋王的人了,你也听说过你们的恩怨。不可,不可。”
从孙木胜那里出来,李泽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孙木胜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居然对科举失望了。这时,有一队人马经过。有人说道:“看那,那不是李德昭吗?听闻他现在做上了宋州刺史府的六品属官,回到陈县当了一年知县,把陈县搞得乌烟瘴气的。最后,居然没有受到责罚的回到了宋州。”
李泽听完这事,想要过去对质一下李德昭。被蔡仲言拉着说道:“李兄,不可冲动。我们只是叔父的探子,而且叔父只是负责学政这块。像他这样的,按察使衙门不会放过他的。”
李泽强压着怒气,此时他想到了过去,怎么三年未见,人变化如此之大。两人找了一个客栈住了下来,黄昏时分,章简之大人请他们俩过去。
原来这章简之,却是未进入宋州,而是住在了驿站里面。三人见面,李泽和蔡仲言把所见所闻说了一遍。章简之一一点了头,说道:“你们俩做的不错,这些事只有学子们才能知道。”
李泽又说道:“大人,我们计划明天继续在暗中调查,来佐证孙兄的话。同时寻找证据,来揭露他们。”
章简之立即制止道:“不可,算了吧。你们两人不要查了,李泽,你回家看一看,然后和蔡仲言尽快去京城参加会试。”
听到章简之这样说,他们二人有点不太明白。章简之见状,继续说道:“我可以保你们二人公平参加殿试,甚至试卷可以呈陛下审阅。但是其他的,我就管不了了。实话告诉你们,我已经收到礼部的公函。河南道的殿试名单,礼部已经批阅了,改不了了。还有,暗查的事,你们不可告诉任何人。”
章简之说完,就让他们俩离开了驿站。此时驿站外,已然十分炎热了。蔡仲言说道:“李兄弟,你们那里的谷物熟了吧,我回去帮你吧。”
李泽有点不甘和无奈,可是想到了孙木胜所说的,还有李德昭的猖狂模样。他似乎明白了,这个世界上只有权力和有实力的人,才能左右不公平的有一切。他抬头看着已经葱郁的树林,此时布谷鸟已经叫个不停。于是二人收拾了行囊,奔李家寨而去。
且说二人回乡路上,居然碰到了自己的姐夫刘余。刘余看到了李泽,真是又惊又喜。二人述说思念以及家中之事,当听闻李泽要回乡探亲,并且说自己要参加会试的消息,刘余似乎高兴不起来。
最后,刘余想了想说道:“兄弟,我劝你还是不要回乡了。你们去参加殿试,科举中了进士再回来。不瞒你说,现在李德楷兄弟在陈县比较威风。都怪我给你说了媒,得罪了李德楷家。那李德昭当了一年的县令,可是处处为难李家寨。你们那个把兄弟叫李德麟的,已经举家搬走了。”
“姐夫,怎么会这样?我何时得罪李德楷了,让李德昭报复。”李泽问道。
“唉,那傅家的闺女给你说了,李德楷觉得这样有损自己的声誉。虽然与傅家闺女傅秋云订婚,就是不娶。这李德昭要强行迎娶傅秋雨,奈何傅秋雨不同意。居然大庭广众之下说是心有所属,问她便说是你。这一下,李德昭非常没有面子,就一切怪罪你了。你们家的皇族免徭役特权也取消了,大哥二哥都是花钱才勉强躲过。现在李德楷已经是学政使副使了,你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你吧。”
说完这些,刘余就走了。看着姐夫远去,李泽心里五味杂陈。本来自己就是章简之担保的,如何再为章大人惹麻烦,家里不回去也罢。于是二人连夜往回,奔京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