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两人来到了京城,早有蔡家的亲戚在京城安排了一个住处,却是一个离衣林巷不远的地方。原来,此处是蔡家的产业。本来想着家人朋友来京城落脚,可是离着衣林卫衙门比较近,旁人都不敢居住,也就闲置下来。此次他们二人赴京赶考,却是比较合适安静的地方。
单说这衣林卫,可是与锦衣卫齐名的衙门。当年高宗皇帝担心锦衣卫有隐瞒圣上的行为,也不想锦衣卫一家做大无法管控。所以就从锦衣卫中抽选精干之人,组建一个组织。最初衙门设在了衣林巷,所以就取名为衣林卫。经过多年的发展,已然可以与锦衣卫分庭抗礼了。
二人来到京城,在此小院住下,开始准备秋闱科举之事。然此时,已经有各地学子陆续进京。由于二人未曾离开院子,却是不太知道外面事情。忽一日,收到书信消息,原来章简之大人已然回到了京城,让他们来府上做客。
二人甚是欢喜,也有些时日未见到章简之。于是二人按照约好的时间,地点,就去了。这是京城礼部巷尽头的一座小院子,非常的安静。二人只顾准备科举,埋头苦读,却是对于京城的人与事物,不甚了解,甚至还未逛过。
那章简之已经在书房等候,看到他们二人也有些欢喜,说道:“你们两个后生,我们可是几个月都没有见了,怎么样,在京城可曾待得习惯?”
二人连忙拜道:“大人,我们二人一直在院内读书,不曾外出,也还待得习惯。”
章简之眉头紧皱,说道:“读书是好事,可是做官不能光靠死读书啊。你们读书之余,应该去京城走走,看看风土人情,也好增进一些阅历。这些年陛下似乎关心民生疾苦,以及官场陋习。你们这些阅历没有,如何才能公正看待一些问题呢?”
两人连忙点头,表示认可。
章简之又继续说道:“我已经回到了礼部,此次虽然不是主考、副主考,但是也是会参与进来。今年你们就要拿出真本事,希望你们都能高中。”
两人在章简之处待到了半夜时分,才离开。出了礼部巷,往南走了半里。李泽说道:“蔡兄,我觉得章大人说得对,我们应该了解一下民生疾苦,不能读死书。你比如一些官场问题,民生问题、甚至军事问题。我们不可能只靠书本,也得真正实地的了解一下啊。”
蔡仲言表示认可,于是二人趁着不困,就去了京城最繁华的街道逛一逛。
这京城果然繁华,没有宵禁。半夜时分,一些酒楼商贾还在忙活。二人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热闹繁华的地方,可比神都热闹多了。两人逛的眼花缭乱,不知不觉又累又饿。忽然,看到一个叫做京城一绝的酒楼。
蔡仲言说道:“李兄,看那京城一绝,我们进去尝尝?”
李泽说道:“算了,蔡兄。我买几个包子,喝些茶水充饥吧。”
“哎,不要如此小气。我请客,我知道奶奶送你的盘缠你不舍的用。没事,我们来京城的次数不多。就去尝一下嘛,来,来。”说完,蔡仲言拉着李泽就进了京城一绝酒楼。
那店小二门口接道:“二位,里面请。看着公子打扮,一定是赴京赶考的学子吧?本店有规矩,科举的学子,需要留下墨宝,以充抵酒食钱。”
说完,就引二人来到柜前。这时,李泽就看到那里面一面墙,全是墨宝。仔细看去,还是状元的题字。蔡仲言看到,说道:“我说小二哥,你们这是敢情变相收取墨宝,以壮招牌啊。”
那店小二笑而不语,把笔墨纸砚都拿来摆上。蔡仲言见小二不说话,直接说道:“好,我先来,小二,好酒好菜端上来。”说完,直接写了四个大字“京城一绝”。
那店小二也不看看,也不夸赞。只是让蔡仲言留下大名,再让李泽去写。李泽想了一想,写道“四面八方都是客,初到京城一绝楼”,然后题上自己的名字。
这时,有人拍手说道:“好,好,原来是李兄,久仰久仰。”李泽转身看去,却是一个书生打扮模样的年轻人。只见此人生的惊奇,面色清秀。眉宇间透着自信,浑身上下让人看着舒服。语言清脆有力,让人听后不觉欢快悦耳。
李泽抱拳道:“多谢这位兄台谬赞,敢问兄台如何称呼?”
那人也抱拳回道:“在下狄道岑文良,也是赴考学子。”
那店小二立即眼睛一亮,忙说道:“原来是岑公子,请上坐。”那岑文良看着李泽、蔡仲言说道:“二位也是考生,我们有缘,一起坐下吧。”说完,三人就坐上了一个雅间。
坐定,蔡仲言赶忙说道:“在下禹州蔡仲言,阁下莫不是狄道岑家公子?”那岑文良笑道:“二位也是赴考学子,高中进士我们也是同窗。实不相瞒,在下就是狄道岑家的子弟。家父岑正本,目前是户部右尚书。”
李泽忙起身道:“原来是官宦子弟,名门之后啊,失敬失敬。”
岑文良立即说道:“二位不要客气,我们都是同窗考生,来,我们喝一杯,算是认识了。”一轮酒喝完,蔡仲言问道:“岑公子,你们岑家如此一个官宦家族,怎么你也参加科举取仕?”
“蔡兄此言差矣,我们岑家怎么了,也要科举的。张家、许家等等这些家族子弟,都是要参加科举取仕。要么武学修为很高,六重天以上,也可以取仕。世人以为我们这样的家族就可以随意为官,这样说是不对的。朝廷有唐律,国家有制度,都是一样的。”
蔡仲言立即拜道:“岑公子,我错怪你们了。”
“蔡兄不必客气,这样是很正常的,我都习惯了。”岑文良说道。
这时,有一人走了进来,小声说道:“我观察三位都是考生,我手里有考题,二百两,你们要吗?”
三人听完,都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个人。此人一身黑衣打扮,眼神异常警觉。不过二三十岁模样,看似干净利落之人。
岑文良问道:“我今年遇到几个你这样的人了,你如何证明你的考题不假?”
那人冷笑道:“今年主考,是礼部右尚书郭保瑞。可是您知道郭保瑞是怎么当上主考的吗?那是他恩师文渊阁大学士岑行岳举荐的。这考题,就是郭保瑞泄密的。”
这话一说,岑文良的脸色大变。虽然李泽、蔡仲言不知。可是岑文良是知道的,那岑行岳可是自己家二爷,这个主考官是二爷推举的,知道的人甚少。于是立即掏出二百两,买了考题。那人走后,岑文良才说道:“此人说的不错,岑行岳是我二爷。此事我一定要查清楚,二位,今晚就此别过,我们考场再见。”说完,就立即回去了。
二人面面相觑,也吃完回去了。第二天,李泽左右想是不对,决定去找章简之说明这件事。可是二人去了昨天那个礼部巷的小院,此时已经人去楼空。打听左右邻居,有在礼部当差的说道:“章大人也是这次科举的考官,奉旨已经去了贡院,考试结束前不能与外人再相见。”
二人听完,知道此时贡院已经封闭,也只好作罢。
且说这岑文良得到了考题,立即回家告诉了父亲。那岑正本听得如此消息,也是惊得不行。于是第二天一早,拉着儿子就去了文渊阁的入宫门口,等着岑行岳从文渊阁回来。
且说这岑行岳在文渊阁值班了两天,已经乏累不堪。从宫内走了出来,刚好看到他们父子俩。二人立即上去搀扶,那岑正本小声说道:“二叔辛苦了,要不去我们家给您熬点参汤补一下。”
岑行岳摇了摇头,说道:“老了,不中用了。你们家我就不去了,我得回去休息一下。明天一早是早朝,不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