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硬生生将小道士推倒在地上。
天师府师徒孙三代十多个人,挥剑也难以逼迫他后退半步的小道士,在这在这小姑娘面前,却是一推就倒。
跌的痛呼了一声。
小姑娘见他跌倒,差点就想要上前将其扶起,才想起自己正生气呢,继续捡着栗子,保持不善的面色,嗔道:
“不用你帮忙!”
“你不是那么高的高手么,怎么这会儿又这么不堪一击了?”
好心被当驴肝肺的小道士牛头不搭马嘴道:“你这小姑娘,是那些骑马的吓了你,你怎么将气撒我头上?”
“我又追不上他们,怎么找他们撒气,反正你也是练武的,练武的没有一个好人。”小姑娘理直气壮道。
小道士更正道:“我是道士,修的是无上天道,不是武夫!你不懂不要乱说好不好。”
“反正不都是学打架的本领吗,有什么不一样?”
小道士一时语塞,从未遇到过这种倒霉事的他,小脸涨红,到最后也只憋出了四个字:“蛮横无理!”
“女子就是不不讲道理的,有本事你们一辈子不要碰我们!”
“诶,臭道士,你干什么,我都说了,不用你帮忙!”小姑娘见小道士再次动手去捡栗子,想要阻拦。
“嘿,我就帮,气死你。这么有本事,我碰过的你都不要……”
“啊……你怎么跟那些骑马的一样讨厌……”
两个小小年纪就已经背负很多东西的少年,在街道上,你一句我一句地争辩了起来,看得远在阁楼上督战的老头一阵长嘘短叹。
少年终归是少年啊,看春风不喜,听夏蝉不烦,闻秋风不叹 ,接冬雪不愁,看满身富贵懒察觉,见不公不允敢面对。
这便是少年。
狗皮道人却是一笑,“嘿,又遇到了一个好苗子。”
小道士与大天师在凉州城中那一战,如平地一声惊雷,迅速传遍了各处大街小巷。
且说,茶楼酒馆的说书先生,当日上午,便放弃老掉牙的江湖剧本,满嘴唾沫星子,改作这一场热乎的江湖较量。
总之,对战的双方,是谁都还没有弄清楚,硬就是要说,经过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场大战,天师府的大天师,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最终狼狈地逃出了凉州城。
事实上,这种高手的较量,双方如何出手如何收手的,常人都分辨不清楚,胜败结果十有八九的围观者,是分辨不清的,也就图个热闹。
街道上,两位怒气冲冲的少年,争相捡完了地下的栗子,各自朝对方哼了一声,转身相向而行。
可怜两人都是在转身之后,才发觉自己走错了方向,当即转过身来,又哼了一声,再一次相向而行。
渐行渐远。
……
凉州城外。
十里长亭。
阳光明媚,万里晴空。
十数匹高头大宛马奔驰而过,对于坐在长亭中长的不至于对不起市井百姓和朝廷的年轻青衫男子,视若无睹。
年轻男子却是轻轻转过头,望向了健马奔过尘烟滚滚的官道上,缓缓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裳,神色也刚毅认真了几分。
很快,自远处那滚滚尘烟中,便钻出来了一辆极为不起眼的马车。
赶车的是一个身穿儒袍的老头,这人穿着打扮,无不是透露着文质彬彬的气质,却偏偏生了满脸虎须,一副虬髯客模样。
叫人都不敢恭维。
待马车走近长亭时,青衫男子也已经走出亭子,龙行虎步,来到了官道中央。
马车继续奔驰,没有要停下的意思,青衫男子在马车近身之时,突然双膝一弯,端端正正地跪倒在官道上,大声道:
“学生魏书山,拜见老师!”
有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自他身后,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这一刻已经乌云寄走,一副山雨欲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