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屏幕,五个未接。
四个属于单珠,还有一个属于毛鑫。
程航东揉着睡眼,点开了接电话的键位,懒洋洋地说:“你烦不烦啊……”
“程航,开门!”单珠的声音几乎都从门板外面透进来了,“我给你带了礼物!”
程航东骂骂咧咧地下床,蹬了一双拖鞋去开门。
由于天气转冷了,单珠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卫衣,正衬他深邃的眉眼,看起来灵动又英俊。
他忽然从背后拿出一束类似于花束的东西,包着礼品纸,像变戏法似的。
“什么啊?”程航东丢开门把手,示意他进来,还不爽地说,“大清早的送花,你土不土?”
单珠把“花”上面的纸拨开,露出一捧被系在一起的虫草,献宝似的笑着说:
“我给你带虫草啦,阿哥昨天喝酒都没上一次厉害,肯定是身体虚了,需要补补!”
程航东黑着脸说:“单增桑珠,别逼我大清早的就打你。”
单珠笑着笑着,毫不客气地坐在了程航东的电竞椅上,瞧了眼桌子。
“呀,上次给你的虫草,你都没吃呢?”
程航东翻了个白眼:“谁家送礼物送虫草?谁年纪轻轻的吃补品?谁告诉你我虚的?!”
“我感觉你虚啊,昨天我在沙发上亲你,你都没y——”
单珠话到一半,被程航东慌乱捂住了嘴。
程航东的室友丹康从帘子里拱出头说:“他都没啥?继续说啊。”
单珠吓了一跳,进来的时候还以为寝室只有程航东。没想到帘子背后藏着个室友,赶紧红着脸住嘴。
程航东又从背后猛捶了他一下,压低声说:“我先给联合会主席回个电话,回头再收拾你!”
丹康又接话道:“怎么收拾,展开来讲讲啦……”
程航东一个空矿泉水瓶给他砸了过去,咬牙切齿地说:“闭嘴!”
不多时,他已经拨通了毛鑫的电话。
没响两声毛鑫就接了,开门见山地说:“航东,我和魏磊谈过了。他同意撤销举报、澄清误会,但前提是要和你单独谈一次。”
“我早想和他单独谈了。”程航东在电话里说,“什么时候?”
毛鑫带着几分气,怒道:“什么时候也要我帮你约吗?你们俩就没微信的?自己交涉去!”
联合会的社团干部都互相加了微信,程航东这回没直接找魏磊,是觉得两人闹得挺尴尬的。
挂掉电话以后他点开魏磊的聊天框,斟酌再三才编辑出了信息:
“魏队,周末有空吗?听说你想单独和我谈,那我们俩就在后街找个地方?”
程航东删删减减,好半天才点了发送键。
信息旁边的等待标识转了两圈,忽然呈现出一个大红色感叹号——“您还不是对方的好友。”
程航东几乎要砸手机了!
“淦!魏磊居然把我删了,或者拉黑了!”
他正想再次拨打毛鑫的电话,单珠却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弱弱地说:“阿哥别生气,我有他好友,你用我的号说。”
程航东接过手机才有了几分顾虑:“你还要通过他去出旗的,对你没影响吗?”
“魏队知道我挺喜欢你的,他不会因为我们俩的关系给我使绊子。”单珠轻声说,“你发吧,他肯定是把你拉黑了,否则还可以发好友申请的。你用我的号让他把你拉回去。”
程航东:“田雄把出卖轮滑社的事儿栽赃到你头上,你就不怀疑是魏磊指使的?”
“是不是都无所谓,我不想去想。我只是要完成自己升旗的心愿而已,往后还是跟着你的。”单珠干脆自己把魏磊的聊天框点开了,“你和他说吧,你和魏队之间的矛盾,是时候彻底解决了。”
三个小时后,时间是魏磊定的,地点是程航东定的。
还没开始晚间营业的香格里拉酒吧,一张桌子两旁坐着程航东和魏磊。
调酒师小旦增在吧台当服务生,舞台边擦吉他的是华尔沃。
戴着一张面具在阴影里扫地的是单珠,就连吴迎龙也来了,缩在一堆乐器背后以备不时之需。
魏磊还以为程航东是来和他“单独”见面的,翘着二郎腿坐得十分高傲。
程航东冷着一张臭脸。
“这就是你求人撤销举报的态度?”魏磊阴阳怪气地说,“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东神是不是就学不会低头啊?”
“魏磊。”程航东实在没忍住,靠桌学着他的语调说,“你这样说话,怎么跟清宫里的太监似的?”
魏磊猛拍一下桌子,几乎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别别别生气,算我嘴贱!”程航东瞬间后悔,赶紧拉住魏磊,这才缓声说,“魏磊,我们认识也有三年了吧。好好的,今天放下成见好好说话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