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航东再一次从大汗淋漓中醒来,西部像是有魔力一样,总在梦境里把他拽入不愿回忆的过往。
这一次,他梦见了自己正在速降。
随着雾气飘散,本该只有一条路的路面,看起来似乎有两条路。
程航东犹豫在分岔路口,想要仔细分辨,却被暗冰送了出去。
骤然失重。
程航东猛地睁开眼,清辉月光从窗外洒入,他正躺在民居大通铺上,位置在最角落里。
刚才梦见坠落的时候,无意间挣动了许多下。
单珠感受到动静就醒了,半阖着眸子,转过身问道:“阿哥,又做噩梦了啊?”
程航东已经习惯那个称呼了,头往被子里一埋,闷闷地说:“嗯……”
单珠把手臂从裹成铺盖卷的被子里伸出来,在暗夜里轻声说:
“抱着吧。我抱着你,就不会再做不好的梦了。”
程航东从被子角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土拨鼠探头一样,不忘威胁道:“你少对我动手动脚的。”
单珠朝他挪了一点、又一点……
程航东没有推开,也无路可退。
身上一重,单珠把自己的手放进铺盖里,隔着两床被子拥着他的东哥。
他轻轻地,无辜地哼声说:“是被子先动的手,不是我。”
“你!”
程航东炸着毛,索性把整张脸都露出来,头顶却挨到了单珠的下颌。
“这是通铺,大家都在呢。”他只能凑在单珠耳边说话,才不会吵到别人。
“是啊,大家都在。”单珠带着呵气声说,“所以你能不能别动我耳朵,那是很有感觉的地方……”
程航东有气没处撒,像个鹌鹑一样哑了声。
趁着这会儿的位置,单珠迅速低头在程航东发间吻了一下,转瞬就得到了抗拒的身体回应。
“扯平了,我真的亲回来了。”单珠抬高头,什么也不做了,“好了,别挣了睡觉了。其他人感受得到呢。”
程航东骂骂咧咧地睡着了,做了一场还算喜人的梦。
旅途结束的时候,他忍不住问起单珠那匹鞑靼马的事。
单珠下了山就又恢复了甜甜的语气,透过程航东的眼,好像能看见阿加弄洼的那匹小马。
“后来,我们搬家了,它也不再去海子山。想它的时候,我就开着三轮车,去阿加弄洼的山谷里找它。”
……
一年一度的新生风采展示在校园里隆重召开。
他们以社团为单位,在舞台的聚光灯下,表演出各具特色的精彩节目。
主流的社团展示都在前面,时间过半后,节目越发精彩。街舞社、摇滚社、轮滑社最后出场。
新生田雄是轮舞的领舞,在此之前还有助力学长登场,那段时间属于程航东和吴迎龙。
一段鲜明的鼓点节奏混着轮舞音乐响起,聚光灯下出现了两道帅气身影。
他们一个穿着水蓝色的汉服,一个浑身火焰般的西装。脚下蹬着轮滑鞋,从舞台的左右两边飘然进场。
赤红和蓝色碰撞,传统与现代交织。
地上没有摆花桩,但两人的心里有桩,跟着明快的节奏跳出双人bo(组合动作),看得人眼花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