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响起掌声。
程航东就是那火焰似的红衣绅士,吴迎龙是古装翩翩公子。
优雅的舞蹈动作与惊人的轮滑平花技术完美结合在一起,两人随着身体的摆动而闲逸地开场。
鼓点一转,节奏越来越狂乱,舞步也不拘泥于原地,逐渐变得粗犷奔放、热情洋溢。却在最高峰的时候戛然而止,那一刻好像能听见风鸣。
两人在暗淡的灯光中退场,轮滑社的新队员登台了。
单珠在舞台侧面看着,那一刻如梦初醒,竟有一种遗憾感。
看程航东和吴迎龙的轮舞完全是视觉享受,他暗暗觉得羡慕。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站在东哥身边,和他跳双人bo的能力。
正想着呢,程航东满头是汗地飘了过来,并未脱掉轮滑鞋。
这场轮舞是体力活,他头发湿润地贴在额头上,对单珠说道:“愣着做什么,和我去化妆间,帮我脱鞋。”
恰有一颗晶莹的汗滴落下来,单珠看着它清晰地砸在地面上,点了点头。
程航东的红色西装太贴身,所以抬腿、躬身都不方便,只能麻烦别人帮忙,现在没事儿干的单珠就是最好的人选。
他滑在前面,找了个化妆间进去,“哐”的一声关上门,坐在了化妆台上。
程航东不耐烦地拉扯着领带结,嘴里抱怨道:“吴迎龙真的是事儿多,就穿卫衣跳多好。非要设计装束,他倒是帅了,我这玩意儿怪不舒服。”
那个用于表演的领结是特制的,为了防止松落,有一个专用的别针,程航东摸了半天没找到,反而拉得更死了。
他又埋头去撕卡扣,单珠走过来了却不帮忙。
程航东的眼角燕尾似的挑着,瞪向他说:“该规矩的时候不规矩,该动手的时候傻站着!”
话音未落,单珠已经蹲下了。
这身西服正衬程航东的身形,把他的轮廓完美勾勒出来。腿脚修长、腰身劲瘦,肩背舒展,颜色也正烈。
他半敞着襟口拉领带的样子实在让人不得不多想,单珠专心把目光都放到了轮滑鞋上。
他滞涩地说:“哥……我还是帮你,脱鞋吧。”
程航东觉得那个结就像跟他杠上了一样,死活解不开。
轮滑鞋的卡扣“咔嚓”、“咔嚓”极痛快地在单珠手里打开,他忽然闷声问道:“哥,你想好了吗?”
程航东摇晃了一下:“想好什么?”
单珠索性不动了,就着轮滑鞋还在程航东脚上,卡扣却打开了的状态,站了起来。
这样程航东就不能下地飘走,也不能自己蹬开鞋子。
单珠把程航东困在化妆镜前方,分出一只手捉住了他的手和领结。
他迫得极近,一字一顿地说:“想好,我们的关系。”
“你干嘛?”
程航东心里颤了一下,逃避几天的问题还是被搬了出来。
十月的天根本不热,化妆间里却像是点了火在烤。
程航东被身上鲜亮的色泽烤得喉咙干涸,好一会儿才硬邦邦地说:
“能不能就这样顺其自然,你非要我给个定论,我还真给不出来……”
映像中,无论他嫌弃还是躲避,跳脚还是抗拒,单珠都会屡败屡战,甚至越挫越勇。
可是这次太近了,化妆间里明亮的灯光使得程航东可以明明白白看清对方的神色。
那双冰川融水养出来的眼,逐渐暗淡了光芒,单珠好像很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