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家仆恭敬说道:“回少爷的话,小的名叫赵全,今年刚满二十,来府上八个月了。”
言午许在旁瞧着,不由得愣住,愕然道:“你很显老啊。”
男家仆挠挠头,嘿嘿尬笑。
他收起扇子,正色问道:“我大哥刚出门没多久,如果没骑狗的话,应该不会走远。你们赶紧去请他回来,否则我爹回来了,大家都没好果子吃,明白吗?”
“明白。”七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言午许微微点头,拿起扇子往外面一指,七人分散开,跑向大门左右两侧。
他伸出脚踏在外面的碎石路上,这还是第一次走出言府,红色朱门,兽首衔环,门口的两座大石狮子形态各异,不失威风凛凛,定眼看去,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宅门正上方挂着一块匾额,“言宅”,字体雄浑大气,庄重有力,看上去应该是隶书。在他的认知里,种花家字体只分四种,简体字,繁体字,隶书,其他字体一律话划分到草书。
门前街道宽敞明亮,行人极少,他往路中间又多走上七八步,转过身来看到隔壁两家的宅门紧闭着,一家是沈宅,一家是陈宅。
这气派,这奢华,这豪宅,这别墅,让他突然就想吟诗一首,二十六年如梦逝,此身虽在心飘零。
渐渐地,他从踌躇满志到意气风发再到蹲在地上写写叉叉,硬是憋不出一句应景的诗。
提笔欲沾墨,下笔皆是答。
忽然他写下这句话,学生时代大考前,老师特意透露一个诀窍:卷面不要留空白,一个答字是两分。
“少爷,大许少爷不肯回来。”
叫赵全的男家仆和一个护卫打断了他的回忆。
“玩上瘾了?你们再去一趟,抬也要抬回来,就说我爹让他回家吃饭。”他漫不经心地吩咐道。
“少爷,您还是去找下老爷或者老家主吧,大许少爷被人欺负了。”赵全的声音里夹杂着急切,二人扑通一声同时跪下,激起的灰尘盖住了三四个字。
言午许起身顾不上拍去下摆沾上的灰尘,皱起眉头,问道:“起来说话,长话短说,拣重要的说,谁欺负我哥了,黑狗呢?”
普通人家找家长出面还好,尽管他没问过也很少打听言家到底是做什么的,单凭朱漆大门和石狮,便可以大致猜出言家有人在朝廷为官,官应该还不小,更不用说府里的长辈们的穿着和气场,言家必然是有钱有权。
想到这里,他的小心肝一颤,言家当官的人不会是位高权重的巨贪吧?
“听围观的人说,欺负大许少爷的人好像曾经是他的同窗,没有动手打人,就是三四个人拦着大许少爷,一定要他…”
旁边的护卫接上赵全的话,“他们嘴上说着要什么斗诗唱酬,分明就是欺辱大许少爷,欺辱言家。”
言午许多看了护卫两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言十八,老爷赐的名字 。少爷需不需要小的去找老爷?”
言午许笑道:“不用了,你们带我过去。”
赵全和言十八面面相觑,头一个比一个大,大许少爷正在被欺负,小许少爷过去能干嘛,送上门让别人一锅端吗?
言午许仰头看着他们,直接道出了他们的想法:“我不是瞎胡闹,我只是过去把大哥带回来,那些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在大街上让我们兄弟二人太难堪,懂吗?”
他大哥脑子不太正常,看起来傻傻的,被人欺负也不奇怪,但是他过去了还被欺负,道理和情理上,他吃定对方。
两人似懂非懂地点头紧跟在后面。
言午许突然放慢脚步,扭头问道:“你们动手打人了吗?”
两人相继摇头。
他打开纸扇子,迎着逆光去帮忙。
敢欺负我哥?小爷让你见识什么是深厚的文化底蕴,什么是厚实的文化积累!
言午许很快想好了最舒适的出场方式:
“hello,看我,你在害怕什么?是我错,没能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