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迸发出清晨的活力,用它强有力的朝气唤醒古老的村落。
推开窗户,感受朝阳的蓬勃,全身精力充沛,昨晚的伤势也莫名的痊愈。沐雨内心油然而生一股豪气。萧氏早早就出门送缝补好的衣物。起床洗漱完毕,可口早餐已在桌上摆放整齐。辣白菜配小米粥,一成不变的搭配。但在沐雨眼里,却比任何山珍都美味。
昨晚的一切对于沐雨来说很是飘渺,恍如梦境。但是腰间的石坠却提醒他,昨晚很真实。抚摸坠身,暖意阵阵,不知自己伤势痊愈会不会是这奇怪的石坠。想了一会不得其解,他就不再想它,想着自己的生计都还没解决,也懒得管他是神还是鬼。沐雨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再去应征学徒。
吃过早饭,收拾完毕,沐雨就急着往自己的目标商铺赶。今天他准备去李大叔的磨坊应征学徒。刚打开院子大门,就看到王婶儿带着王胖子站在外面。王婶儿提着一个篮子,看着沐雨笑道:“阿雨啊,王婶儿昨天有事没来得及来看望你。今儿一早,婶儿就去鸡舍给你拾了几个鸡蛋,望你能原谅俺家胖子。小兔崽子,还不快给阿雨道歉。”说着,一脚就把王胖子踹到跟前。看着胖子那一瘸一拐,畏畏缩缩的模样。沐雨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赶忙对王婶儿说道:“婶儿,这都是误会。我的身体没啥毛病。我已经原谅晨哥了,鸡蛋你还是收回去吧。”
王胖子听沐雨这么一说不乐意了,脖子一梗:”做错了就要认,俺误会你了,俺给你道歉,要打要骂悉听尊便”。说着就准备撩开衣衫让沐雨抽他。
沐雨上前扶起胖子。“你肉这么厚,我可不想伤了自己的手。我早就原谅你了。”
胖子也不矫情,看了看王婶儿,得到许可后顺势就站了起来。拍着沐雨的肩膀豪气干云道:哥看你这个小子也是个不服输的主,以后晨哥罩着你,有啥难处就给晨哥说。”
沐雨心想你和我一样也不过是个半大小屁孩儿,有什么能力罩着别人。不过如果胖婶儿能帮助自己那就再好不过了。想到这里,沐雨连忙给王婶儿行了个礼:多谢婶儿厚爱,以后多多仰仗晨哥了。”
王婶儿看到沐雨和儿子冰释前嫌,也满面笑容。“阿雨,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我们会尽力帮你。我看你近来再找活干吧,磨坊的老李是我堂兄,我去给他支会一声,让你去做个车夫。”说着就迫不及待的把鸡蛋扔到了胖子手中转身离去。王婶儿做事就是这么风风火火,一转眼就不见了身影。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沐雨现在都还没回过神来。这不正是瞌睡遇到枕头了吗?原本就想还想胖婶儿以后能多帮助自己就阿弥陀佛了,不曾想胖婶儿立即就送了份大礼给自己。
沐雨傻呵呵的笑了。王胖子一脸不解的看着沐雨傻笑。拉了拉沐雨袖:俺娘走了。你告诉哥,是不是真原谅俺了?,昨晚你晨哥可是遭罪了。”王胖子还是不怎么相信沐雨会原谅他,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
“晨哥,俺说话算话。原谅你了,比珍珠还真。”其实沐雨心里比谁都清楚王胖子昨晚的遭遇,那断断续续的哀嚎不是他还是谁。想是王婶儿怕他打扰邻居睡觉,强制不让他大声叫嚷。“别看王胖子一天耀武扬威,在其母亲面前也是个可怜人”。沐雨心里偷笑。
“那俺先走了,这篮鸡蛋你收着。”王胖子急不可耐的把鸡蛋塞到了沐雨怀里,哼着小曲消失在巷尾。脱离了王婶儿的束缚,胖子犹如挣脱牢笼的小鸟。
沐雨倒没在意胖子的承诺,但是王婶儿的话让他激动不已。他现在最缺的就是一份工,这样就能为母亲萧氏分担点压力。
把一篮子鸡蛋放好,沐雨就出门了。不像早前那么着急,慢慢向磨坊走去。
磨坊在村子西面,背靠一座大山,面前一座大水塘。水塘里的水来自后面的大山,塘水清凉甘甜。山腰是一帘瀑布,水花飞溅,水雾缭绕。这帘瀑布也是磨坊的动力来源,水流带动着水轮旋转,日夜不息。
很快,沐雨就来到磨坊。老远就看到李大叔穿着一身青布长衫正在指挥着一些汉子往马车上搬运碾磨好的米面。这时,李大叔也注意到了沐雨,赶忙招呼他来帮忙。
“阿雨啊,今天大叔太忙了。正巧明儿要出趟车到落霞镇,你跟着大叔,学着点驾车技术哈,好好干,不要辜负了你王婶儿对你的期望。”李大叔边忙活边叮嘱沐雨。
“王婶儿真把自己弄进了磨坊!”,沐雨心里对王婶儿由衷的感激。
听到大叔的叮嘱,连忙答应下来,并保证一定会好好干。他在心底牢牢记下王婶儿的恩情。
忙活完毕,李大叔就让沐雨回家休息。记下明天出发的时间,看着天色还早,沐雨向李爷家中赶去,他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李爷和母亲。李爷家就在磨坊附近,李爷每天喜欢在院门口抽着一袋叶子烟,眯着眼睛注视着这个村子,不知在想什么。
“李爷”沐雨的轻声唤醒了沉思中的李爷。李爷满脸的皱纹挤出一丝笑容,望着眼前的少年。
“小雨,什么事儿把你乐成这样?这几天都不来李爷爷这里,是不是把李爷给忘了?”李爷亲昵的拉着沐雨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李爷,小雨怎么会忘记你。这几天一直在忙着找活干,所以就没来看您。”
“看你的样子,找到活干哪?”
“是的,在磨坊学驾车。”
“我们小雨长大了,有出息了,都能自己找到活干了。”李爷激动地握着沐雨的手。
“是王婶儿帮我获得的这份活。”沐雨尴尬道
“我就说嘛,王家那小子欺负了我家小雨。总不能没点表示就接过了吧,王大是个老实
头子,半天儿憋不出个屁来,还是王家媳妇儿有主见。
原来今早李爷就去找过王大,让王大把这事儿处理了。可那个夯货,屁都蹦不出来一个,只会向李爷道歉,把李爷气的摔门而去。
这一老一少已几天没在一起聊天,聊起来就不觉疲惫。
“对了,你这浑小子还不回家给你母亲报喜?让你母亲也高兴高兴。”李爷笑骂道
这时沐雨才发现天色已不早了,给李爷鞠了一躬。快步往家里跑去。
看着沐雨的背影,李爷止不住老泪纵横。“小莲,你养了个好儿子。林儿,你的孩子长大了,你还好吗。”
回到家,温馨气息扑面而来。母亲在厨房做着晚饭,沐雨立即告诉母亲这个好消息。萧氏日渐苍老的脸上难以掩饰她内心的喜悦。母亲笑了,自从父亲离去之日起,母亲脸上从未向今天绽放灿烂的笑容。
今晚,母亲话语似乎也开始多了。不停叮嘱沐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不要饿着了,不要着凉了等等。慈母的话总是会重复很多遍,但是沐雨却一点也不厌烦。很久很久,母亲没这样对自己絮叨了。
吃过晚饭,母亲又出门了。
今晚沐雨早早的睡下,睡得很香。连母亲多久回家都不知道,夜色袭来,母亲萧氏房内的灯火却闪烁至天明,沐雨却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