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沐雨就起床开始收拾行装。桌上不知何时放了一件崭新的衣衫,材质粗糙,乡村粗布短衫模样,但是在袖口和衣领却做了变动,款式很是新颖。
手抚衣衫眼前映入的是母亲慈爱的笑容。
沐雨收拾停当,揣着几个昨晚煮熟的鸡蛋就上路了。自始至终,母亲的房间都是静悄悄的。他没有向母亲辞行,母亲也未出门送别。母子俩都不愿给彼此增添泪水和担忧。向着母亲的屋子鞠了一个躬,沐雨毅然掩门而去。
此时屋里的母亲手捧一串念珠已在默默的为儿子祈福。
李大叔一群人已在村口等待。看着沐雨来了,开始招呼身旁的汉子们启程。车辆不多,却也有十一二辆,七辆装着货物,一辆装着武器和炊具及干粮,剩余的车装着一捆捆大木桩。虽说这两年世道太平,但是李大叔也不得不防,生意人最不能丢的就是警惕性。这次李大叔可是招募了三十多号人来做这趟生意,可见他对这趟生意的重视。对于墨谷村的村民来说,这也是难得稀罕事儿,由于时辰尚早,村民还没起床,所以也就错过了这场热闹。李大叔是村里唯一一个接手落霞镇生意的人。落霞镇在墨谷村村民的眼里就是繁荣的大城市,所以李大叔在村中是除李爷外最受村民尊敬的人。
对于不曾见过世面的沐雨来说,此刻的车队确实深深的震撼了他。李大叔把他安排在李二狗的车上。李二狗本名李正,家里排行老二,是李爷的养子,因小时候体弱多病,父亲希望他能长命百岁所以给他取了个小名叫狗子,希望他像狗一样能坚强的活着。不过村民都不喜欢叫他大名,习惯叫他小名。别看李二狗平时吊儿郎当不务正业,但是他可是村里家喻户晓的驾车好手。
众人收拾完毕,车队就浩浩荡荡的启程了。听李大叔说,落霞镇距此五百多里。此去一来一回也要五天时间。沐雨这次走的很匆忙,未曾向任何一人道别。
车队很快出了水田地,驶上大道。还别说,李二狗驾车技术不是吹的。马车速度很快却并不觉得颠簸。
“阿雨,伤好了吗?王家那小子下手也呔狠了。”李二狗问道
“正叔,小伤。没事儿。你看我结实着呢。”沐雨扬了扬自己的胳膊
“看你手臂像个竹竿儿似的,还在那儿吹牛。正叔是关心你,你的伤还没好。这一趟行程劳苦,可别烙下病根。”李二狗笑道。
“不过既然李坊主把你交给俺,俺就会看着你。好好学,以后正叔的手艺就是你的,虽然正叔其他方面不咋样,但是这驾车技术嘛却是真材实料。”说到自己的手艺,李二狗一脸自豪。
“知道了,正叔。我会努力的。”此时沐雨的心思已飞到几百里外的落霞镇。从小到大,沐雨都生长在小山村,从未踏出墨谷一步,此时,他对大人口中繁华的落霞镇充满了憧憬,沐雨望着李二狗满脸希冀,忍不住问道:“正叔,你给我讲讲落霞镇是啥样子嘛。”。
“落霞镇啊,很繁荣,很大,至少比墨谷村大几十倍。街道往来人群络绎不绝,是这里方圆几千里最繁荣的地方。”
很模糊的描述,却让沐雨更加期待。
回头望着越来越模糊的村子,沐雨忍不住想起母亲和李爷,想起了从小到大一起玩耍的伙伴。“不知道母亲和李爷、猴子,地瓜他们现在干什么?”
“放心,阿雨。你母亲是个坚强的人。全村除了你婶儿,我最佩服你的母亲。一个女人拉扯一个小孩不容易啊。猴子和地瓜昨天就跟着你王大叔上山打猎去了,可能已经回村了。不过你父亲也是个了不起的人,虽然你正叔没见过。但是你李爷是这对我们说的。”李二狗安慰道
“我父亲?了不起的人?”沐雨难以相信
“你不相信正叔,总该相信李爷撒,你的父亲并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我的父亲是个了不起的的人?我相信李爷
日落西山,车队赶了一天的路也该扎营歇息了。沿途除了乱石就是河流,并无一座村庄。李大叔今晚决定在一个小山坡上扎营。汉子们熟练的埋锅造饭,搭设帐篷,打造围栏。行走在外的人,这些都是家常便饭。分工明确,做起事情来就很迅速。看着忙碌的众人,沐雨显得手足无措。哪边都插不上手。沐雨只有悻悻然来到李二狗的帐篷处。看着耷拉着脑袋的沐雨,李二狗招呼他坐下,把一捆树枝扔在沐雨身旁。“看你无聊,你就在给我烧火吧,这么多人的饭,你正叔可忙不过来。正叔劳碌命啊,除了赶车还要给这一帮子人做饭。”李二狗一脸苦瓜相。
“二狗,你这小子忒乱说。自己不会扎帐篷搭围栏,就说俺们让你一个人做饭。难道俺们就在玩儿么?阿雨,可不要听这小子胡说。这小子一肚子坏水。”众人反驳道
“得得得,众位哥。小弟给大家赔不是。阿雨,加把劲。不然这饭不熟,你正叔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李二狗揶揄道
饭菜在李二狗与众人的笑骂声中一点点熟透。
“开饭咯”随着李二狗嘹亮的一嗓子,热气腾腾的大锅菜出锅了。阵阵肉香弥漫,虽然缺乏调味料。可这李二狗确实有一手,在小高坡寻觅的野菜和这鹿肉一炖。别有一番风味。
“阿雨,接着,给你的,你正叔秘制。”李二狗给沐雨扔来一块烤熟的鹿肉。
咬下一口,酥脆爽口。沐雨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烤肉。
“怎么样,手艺不赖吧。”李二狗端着菜还不忘自夸。
很不赖,沐雨用此时的吃相回答了李二狗。
饭菜摆好,李大叔招呼众人吃饭。大家席地而坐。
“辛仔,围栏都打好了吧。晚上的野兽可不是吃素的。”李大叔问道
“都打好了,坊主。每根木桩都加粗加高,保证猛兽进不来。护栏每6步就有一根火把。我们会排四人轮换守夜,等会吃过晚饭就分发四人武器。”辛仔向李大叔做了简单的描述。
“好,那大家开饭。今晚养足精神,明天还有一段辛苦路程。”
众人真的是累坏了,风卷残云般扫荡着地上的菜食,筷子往返之余还不忘表扬下李二狗的手艺。
沐雨吃了一点就吃不下了,长年累月的饥饿让他不能尽情的狂吃。虽说近年来母子俩的生活也有所改善,村里人也时常接济自己家。但是身体天生就如此,沐雨知道。先前,李二狗给沐雨的鹿肉分量也足实,怀中还剩一个熟鸡蛋。沐雨倒也不怕晚上挨饿。
众人吃过晚饭,收拾停当就开始各自的工作了。今晚值守的分别是辛仔、大牛、莽子、沐雨。辛仔给了沐雨一把轻巧的柴刀,让他值守时防身。
李大叔也是有意磨练下沐雨,所以今晚就安排他跟着辛仔值凌晨的那班岗。
晴朗的夜空星光璀璨,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李大叔看了看天空,要求其余人不能睡的太死。因为这样璀璨的夜空是各种野兽出没的征兆,什么山精野怪都喜爱皎洁的夜光。叮嘱辛仔四人打起精神,就回自己帐篷了。
第一班岗是大牛,其余三人也各自回自己帐篷休息。
今晚沐雨没有许愿,自从从那晚开始,他就不再许愿,他要靠自己实现自己的愿望。不靠所谓的神明,只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