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去寻那公鸡呢,却发现它已为着失血而萎靡了精神,也就只好让它还在猪栏的角落里伏着了。
思翊回房,就在火盆边坐着的来串纸钱箭。完成了三十串后,再同也趴伏在这里的薇儿搬移这些物件玩。
时间也就在箭支的换移里流转。
夜深沉到不知是何时。思翊毫无征兆地只觉得口里一甜。随后他‘哇’的一声就呕出一大口的鲜血来。
那因为惊异而抬头望向他的薇儿,却突然一下的就跳入了他的怀里。她浑身颤抖的颤声喊:‘来了…,哥哥。它来…了……。’
果然。在薇儿的惊恐声里,一股带着凛冽寒意的压力直接笼罩了整个房间。
思翊想动一下,可是动不了。他只能塑像一样的拥着薇儿,然后拼命的把眼珠儿往斜上里瞟,他想要去偷看明白那披着一领大披的高大虚影。
只是,这混黑一团的人物的细节处,思翊怎么样都看不清呢。
唯一可让思翊辨识的特征,是那位的头上有一只呈三股分叉的犄角。
它离地一尺的虚立着,还一动也不动的,就这样呆了有半柱香的时间。
然后,它才冷淡淡的说(并不是语音,是意识直接侵入脑海的那种方式):‘我看你这小家伙也不怎么样吗。如何就能杀了我的前庭知客?还凭着这么些零碎,却又伤了两个内庭的近卫侍从?哼,不过也罢了的,我懒怠计较这些。
只是,你必须到我的洞府来赔礼认错。既要诵念百遍经文以超度那前庭知客。还要赔付一合的财帛。毕竟亡者要祀飨、伤者要医治、我那一干手下的怒气也要有适当的方式去平息……。’
虽然薇儿已经鸡啄米一样的在点头了,但这位竟如未见一样。它没有继续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思翊,似乎是专等他的回答。
好一时。应该是它醒悟到,思翊是因为被压制而无法开口呢。这才淡笑一声,且卸去了所有的压力。
身上的松缓让思翊大大的喘出了几口气,口里也涌出好些的鲜血。待觉得胸腔不再锁闷得难受后。他才微微地动了动脖子:“若是我按令完成了会怎样。完不成,甚至不去办又会怎么样?”
‘刻期完成了。这事我就当它是揭过去了。完不成或是不愿办,我就只能任由我的部属对你发起攻击了。要知道那知客的头七一到,我便不能再隐匿、稳固它的魂灵了,它终将要被冥府带去的。
到那时你还不能完成我先前所说的这些条件,我没有理由去拦阻和说服那些下属们。’
“头七?”思翊疑惑一声,然后心里暗暗计较。
从那天算来,所剩的只有三天的时间了。所以他不禁叫道:“这限期竟只有三天的时间?”
‘三天。你还有三天的时间了。’那位还是那平静的语气。
“好,我记下了。只要我能满足这条件,那天的子时之前一定赶到……。”思翊想到那财帛的一说,就有些忐忑了。所以这答复就有些迟疑的意味。
“这是你的事。也是你最后的机会。好自为之吧。”不见动作,这位的虚影已经消失不见。
思翊全身瘫软地伏跪在地上。这时的他才感到颤抖的身上、是一遍湿透的冰冷。
‘它走了。这还只是它出游的‘离魂’之体呢。虽然往时的我还真瞧不上这个,但现在……。唉,不是它太强,是我们太弱了呀……。’薇儿遗憾地咕哝着,且吐了一口血,再往思翊的胸前挤了一挤。
思翊现在哪里还管那位是什么‘离魂’之体。
他关心的。却是什么缘故就能让他莫名的死里逃生了呢?
所以他就疑惑的说:“它确实很强大。我觉得它只要手指甲这么轻轻的一弹,就能弄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不直接动手?反而愿意啰啰嗦嗦的来提这赔罪、诵经和财帛的要求,好奇怪啊。”
‘虽然不知道缘故,但这对哥哥来说绝对是好事。我们还有两天半的时间做准备呢,这就很难得……。’
薇儿还是丝丝缕缕的淌着带血的涎沫,但她的眼睛和话音都满是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