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四公主求见。”
太监尖利的嗓音打断了谈话,今天朝中无大事,皇帝难得的下一次早朝。
“宣!”他回过头对并肩王笑道:“朕这个女儿,肯定是知道你过来了,你说说陈黎那小子有什么好的,让她这般惦记。”
这种时候,表扬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办法。
“回陛下的话,陈黎虽然顽劣了些,但行事果断、洁身自好、团结友爱、孝敬长辈,曾与微臣说过多次,非四公主殿下不娶。”
皇帝似笑非笑,嘴角抽了抽:“其他尚且说得过去,朕听闻他总去烟花之地。。。”
“父皇,烟花之地怎么了,您年轻的时候不也偷偷去过几次吗?”
四公主不开心了,谁都不可以当面说陈黎的坏话。
“唉,好歹并肩王在这里,你就不能给朕留点面子。”
陈廷扬神游天地,不言不语,他不止一次见到这种温馨的父慈女孝的场面。离开皇城,晃晃脑袋,啥都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
“父皇。。。”四公主故意拉长语调,学着九妹的样子撒娇。
“哎呀,行了,二十二岁的大姑娘了,别给朕来这套。”皇帝一眼便看透了大闺女的心思,说道:“朕答应你,不就是想去大楚郡游玩吗?去归去,注意安全,到了地方要给朕和你娘亲写信,顺便替朕看看你风叔的儿子。”
捂着发热的脸庞,耳根发红,四公主嗫嚅道:“小九也想出去玩。”
“不行,绝对不行。”
四公主蹦蹦跳跳地去收拾行李。
“多谢陛下。”
“得得得,你去找个黄道吉日,半年三个月后,尽早完婚,两个孩子年纪不小了。没事的话,你先下去吧。”
陈廷扬退下,把准备说的话咽了回去。
皇帝感觉很糟心,养了二十多年的孩子,转眼就要去别人家了。对陈廷扬父子,他是越看越不顺眼。想到小九,他心里开始矛盾,希望她慢点长大,又希望她不要像她姐姐那样,苦等一个男子数年。
大楚郡陈府迎来一位不速之客,人比信先到。
陈浩极其无聊地看着他们两人斗嘴,听家丁说这个女子是四公主,好像是未来大嫂。
“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
“来干什么?”
“你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陈浩想到一个好主意:“大哥,大嫂,要不去喝酒吧,喝多了,话题就有了。”
“不行!”
“好!”
大楚郡有一个谣言偷偷传开,陈大少换了口味、断袖之癖。
也有一个尚未证实的谣言在大秦郡大臣们的圈子里传开:皇帝有意与并肩王结为亲家。
有人问起此事,陈廷扬一概不答,问的人多了,索性闭门谢客。
连续三天,府中的家丁常见老爷回来之后直接去二爷的书房,一坐就坐到深夜。
“老爷,刘府让人送信来了。”大管家陈辉推开房门,将信递了过去。
陈廷扬认出信上的笔迹出自刘敬仁之手,粗略一看,“备车。”
“夫人刚才说二少爷想和你吃顿饭。”
将信藏好,他迟疑片刻,开口道:“过几日吧,以后时间多的是。你多喊些人手随我出去一趟。另外让人散出风声,就说刘老请我吃饭。”
在陈廷扬带着十人到约定的地方时,皇城和大秦郡有数的宅院中都收到了探子传来的消息。
正在批阅奏章的陈梁皇帝,听闻素来珍惜羽毛的并肩王与两朝元老刘敬仁私下见面,不禁叹息一声,手中的朱笔在奏章上写下“准”字,又在另一本奏章上写下“严查”两字,笔迹很重。
人各有心,心各有见。
陈廷扬落座后,刘敬仁屏退下人,亲自给其倒酒。两杯酒下肚,他才缓缓说话:“老夫斗胆问一句,如果没有令弟,王爷认为老夫可以坐上您的位置吗?”
“刘老说笑了,万事皆先定,浮生空自忙。”
“对对,老夫失态了,自罚一杯。”被人看穿小心思,刘敬仁也不遮掩:“如果老夫说没有陷害过令弟,不知王爷信不信?”
陈廷扬反问:“刘老信吗?”
刘敬仁浑浊的眼睛看着他,摇头苦笑:“记得先皇说过‘再三须重事,第一莫欺心’,老夫自然相信自己,奈何天下人不信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