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也说过‘养子不教不如养驴,养女不教不如养猪’。本王谨记于心,时时温故,不敢忘却。”陈廷扬慢条斯理地接上话,瞧见刘老脸上的红润,辨不清是酒劲上头还是气血上头,好心劝道:”要不今日到此为止,您老年事已高,早点回家歇息。”
刘敬仁拍案而起,怒火中烧地瞪着对方,又缓缓坐下,仿佛失了精气神:“王爷如何才能放过老夫一家老小,难道刘应钦的一条命不够吗?”
一向和和气气的陈廷扬勃然变色,怒道:“刘老切莫趁着酒醉污蔑本王,您乃两朝元老,皇朝的大功臣,本王尊敬还来不及,岂敢心怀不满?身为晚辈,本王有一言相送:药能医假病,酒不解真愁。”
说完,他扔下一锭银子,拂袖而去
桌上的银子摇摇晃晃,刘敬仁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昏倒在地。
故意放慢脚步,没有走远的陈廷扬听到里面的动静,唤来随他同来的大夫和刘府管家又重新走了进去。
一时间,刘老身体抱恙的消息传遍大秦郡。
仁慈的皇帝让皇城中的御医前去给刘老治病,并赏赐了许多珍贵药材。
白天刚被退掉婚事的刘应麟听到家丁传来的音信,脸色苍白,双腿发软,家丁们见状连忙把他抬回房中。
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父亲的情况。
梨花带雨的张羽遥心痛地望着夫君,抹掉眼泪,强笑道:“公公只是气血攻心,已无生命危险。”
“那就好,我们还有希望。”躺在床上的刘应麟眼睛里闪过一道光,自言自语:“只要父亲活着,我一定可以成为一品大员,一定可以的。”
心生悔恨的张羽遥泣不成声地跪坐在地上,若不是她仗着夫君的宠爱,任性地非要找陈黎和陈家的麻烦,刘家和张家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她真的知道错了。
皇城中整宿灯火通明,圣旨一道接一道,各司各部召回赋闲在家的所有人手连夜赶工处理近三十年的陈年旧案。第二日城门尚未被打开,已有不少差人牵着马匹候着,他们要尽快把公文送去各郡各地。
朝堂之上少了两个人,一个是因病告假的并肩王,一个是因病告老还乡的刘敬仁。
因风吹火,用力不多。
皇帝圣恩浩荡,再次大赦天下。
背着命案的官员,各司各部严加查办,该杀的杀,该判的判,该抄家的抄家。
无命案在身但贪腐、霸凌百姓、玩忽职守的官员撤去官职或贬职外放,严重者按律法严惩,三代以内永不得入朝为官。
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只是皇帝在大秦郡的怒火,很快将会蔓延到各郡。
整夜未眠的陈廷扬收到探子们传来的情报,大致瞥一眼,全都扔进火炉中。
“您不去上朝,那位会不会心生嫌隙?”
“陛下发怒,我拦不住也拦不得啊。你先下去吧,我乏了。”
火炉里的火势很旺,时至炎夏,陈廷扬感觉不到滚热,皇帝愿意替他陈家出头,但他没有做好皇帝的那把刀。
他在弟弟空着的书房中找到夹在书册里的纸条:虎生尤可近,人熟不堪亲。
大楚郡陈府。
短短几日的相处,陈黎与四公主感情突飞猛进。
陈黎常向陈浩吐槽:“这女人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吃飞醋。”
难得三人没有外出,聚在家中闲谈。
四公主问道:“老实说,你有没有对张羽遥动心过?”
又来!!!
“自然没有,总不能因为我太优秀而阻止别人喜欢我吧,因爱生恨这事,我也没办法啊。”陈黎偷偷朝陈浩眨眼睛,一本正经地反问:“如果我不是世子,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公主白了他一眼:“世子又怎样,老娘还是公主呢,你有我身份高贵?只要你不辜负老娘等你的这六年就好。”
“说话注意点,好歹是公主,传出去多不好听。”
“都怪你,整天不是喝花酒,就是在喝花酒的路上。难道就不能带老。。。我去游游山玩玩水?”
“天气太热了,一出门就是汗。还有你可别冤枉我,明明是你天赋异禀,学习能力强,有语言天赋,人又长得好看。。。在秦楼里,你把我的风头抢完了。”
“找打,来划拳,我输了,你喝酒;我赢了,我揍你一拳。”
。。。
看着他们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陈浩心中很是舒坦,突然觉得好笑,如果皇帝听到自己苦心培养十几年的女儿一口一个‘老娘’,不知会是何感想。
被揍了十拳的陈黎捂着胸口,痛苦地喊道:“小浩,接力,接力,你嫂子太厉害了。我划拳划不过。”
“好啊,怎么比?”
陈黎不怀好意地望向四公主,笑道:“如果你赢了,小浩喝酒;如果你输了,多生一个儿子。”
“不行,小浩喝酒像喝水,不公平。”突然反应过来的四公主大叫:“混蛋,敢占老娘的便宜,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