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了，冷笑着说，“一把杏仁两条命，午夜梦回时，不知你可被噩梦惊醒？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她先是一惊，心虚的看了看林涛，接着怒吼，“滚，小畜生，你给我滚。”
这时，林涛握紧拳头，砸在茶几上。
鲜血滴滴答答的顺着手流在地板上。
“沈兰怎么样？她对儿子不好吗？她对你不好吗？她怎么掉河里的？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
余小兰从没见过儿子在她面前发过这么大的火，霜打的茄子——焉了。
“儿子，我是你妈，这小骗子到底怎么忽悠你了，你这么对妈说话？”，余小兰红着眼睛，没底气的说着。
说着说着，开始揉眼睛。
眼角挂着泪水，让我看的反胃。
“妈，你还是对小三爷放尊重些，”林涛语气很差，“小三爷是看唐老面子才帮我的，就是唐老，也不敢对小三爷不敬。”
“唐老……”余小兰小声嘀咕。
“儿啊，你糊涂啊，你和沈兰的事唐老是不是知道了？巧巧知道了要多伤心啊。”，余小兰说。
我真的没想到，会遇见这种人，我冷着脸，不再搭理她。
她很忌惮唐老，或者说怕。
她不再对我冷言冷语，还特意挤出讨好的笑容对我。
见我依旧冷脸相对，余小兰开始假惺惺的痛哭，嘴里吐字不清的说着，无外乎一个寡妇，拉扯儿子这些年多不容易，遇到多少糟心的事之类的话。
林涛开始慢慢动容。
作为儿子，母亲的恩情终究在心里。
林涛拿起纸，递给余小兰。
“余女士，说说正事吧，”我说，“有风水术师用你们一家做祭，施展了一门邪术害你们，苏小姐已经着了道，下一个就是你儿子……”
她的哭声戛然而止，大惊失色，倒是恭敬的问，“小三爷，我儿子怎么样？没事吧？我求求您……”
我打断了她，“你儿子这里我暂时稳住了，没什么问题，下一个，就是你了。所以我才让你儿子接你来。”
“儿啊，你想想，你得罪什么人没有啊？是不是有人眼红你过得好？”，余小兰倒没有刚才那么紧张。
林涛冷哼一声，不说话。
“这邪术叫锁魂祭，作用于风水，但又不完全是风水术，它是风水结合巫术的产物。而巫术盛行于滇南……你想想？”，我盯着余小兰说。
“滇南？是不是沈兰有什么亲戚朋友对咱们有误会？可是不应该啊，沈兰不是孤儿吗？你们结婚，她那边也没一个亲戚朋友参加啊……”，她心虚的说。
我冷笑了声，用冰冷的口气说，“余女士，我先说明，我不是官门中人，只是一个江湖人。别的本事没有，推算别人的过去还是不难的。事情的始末我已经一清二楚，本来我办事不会揭事主的隐私，但有些事不说清楚，这邪术又没办法破解。”
我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出于良知，这件事我不应该再管，可是我这一行的规矩又不能让我撒手不管。怎么，你现在考虑一下？”
她沉默不语。
“其实对于我，有两个办法……”
她激动的打断了我，“您说，您说……”
“一，你把该说的说出来，我设法破解邪术。”我说，“二，你们开口，这事我就不再管了。这也不违背我的规矩。”
林涛激动的摇头。
余小兰若有所思。
“妈，你说吧，小三爷是唐老信任的人，这件事怎么也不会有外人知道，事情都这样了，你不为巧巧和我考虑，那你自己也身处危险中。”，林涛劝着余小兰。
林涛再次搬出唐老，我知道她只能说出真相了。
沉默了几分钟，她缓缓抬头，看着我说，“我作孽啊，我说了，真的不会有别人知道？”
我点了点头。
“说来说去，我也是为了儿子啊。”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儿子大学毕业，是我们村里的骄傲，我也能抬起头做人了。谁知，他带了女朋友回家，我问了才知道，他女朋友沈兰是个孤儿，要钱没钱，要人脉没人脉，对我儿子的人生起不到一点帮助。”
林涛认真的听着。
“我知道后坚决反对他们的婚事，可我儿子就是个拧种，我越是反对，他越坚定。没办法，他们有了孩子，还是结婚了。就算这样，我也不甘心，没给他户口本，法律就不承认这桩婚事。”
“结婚后，他来上京工作，还特意给沈兰安装固话，他们常常有说有笑的打电话。沈兰还经常让我去他们新房卧室接电话，我气不打一处来，懒得搭理她。”，余小兰咬着牙说。
“这就罢了，时不时还在我耳边絮叨，我儿子在上京怎么怎么样，我更气不过了，跟我炫耀啥呢？”她说，“直到有一段时间，她给我说，儿子工作单位有个女孩人漂亮，单身，有钱，对我儿子挺照顾的。”
林涛突然一脸惊愕。
“我就在想，我想个法子，让她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我再想办法轰走她，反正又没结婚证，到时候让我儿子努力追求那个姑娘，多好。”
林涛低下头，强忍着。
“想买打胎药，我一想，要是让人发现了可不得了。那天，我看见她挺着肚子洗衣服，到处都没人，我就老远把吃过杏子的杏仁丢在她脚下，我想让她呛上几口水，孩子指定保不住。我就能轰走她了，谁知道她掉水里，我又不会水，她就再没上来。”
林涛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哭声问，“你不喜欢她，她肚子里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
余小兰满不在意的说，“那个孩子就是拖累，你看看你现在，要钱有钱，那什么交易所也是你的了，巧巧又漂亮，又那么爱你，你哪里过得不好了？现在十里八村的，提起我家涛子，谁不竖个大拇指，说声有出息？”
把恶事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我一下子忍不住，直作呕。
我冲到洗手间，使劲的用凉水冲了几把脸。
他们娘俩都不说话，只听见林涛一边痛哭，一边反复的抽自己的耳光。
过了一会，他嘴里不断呢喃，“兰儿，真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