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韵之不在家的第三天, 徐方亭只当他回校上课一般。
他去的温哥华,徐方亭记住也没用, 大概跟谈嘉秧认“妈妈”一样抽象。毕竟她连省也没出过,没法体会远在国外的地方。
她发谈嘉秧视频给他,他回了一个落脚地方的视频,类似国内度假区别墅的草坪前奔过两只黑兔子,说“给谈嘉秧看看兔子”。
黑兔子又远又小,谈嘉秧说是老鼠。
徐方亭把手机像斜挎包一样背好,领着吃过晚饭的谈嘉秧出颐光春城门口的小广场溜达。
晚上的广场已被舞蹈大妈占领, 地上给人刷了“回”字形黄色虚线, 大妈穿着玫红翻领短袖, 大爷穿蓝, 均戴着白手套领舞, 富有节奏地沿着虚线前进。
早些时候物业还跟大妈大叔们起冲突, 地上划线属于违规,双方互相扯皮,最后不了了之。
徐方亭没交到新朋友,观察别人便成了她的消遣。
别的小孩跟着奶奶学有模有样地跳广场舞,谈嘉秧依旧看灯看轮子, 在户外还多了一项爱好,看空调外机——里面的风扇, 也属于会转的“轮子”。
不一会,韦昊骑着小电车过来, 停在自发临时停车点的最外边。
徐方亭喊谈嘉秧一块看小电车的车头灯,才成功把人拐过去。
“小朋友,要不要坐哥哥的车?”韦昊没着急给东西,逗谈嘉秧说。
谈嘉秧果然盯着车头灯没反应。
“我都是阿姨, 你还哥哥?谈嘉秧,叫‘叔叔’,叔叔。”
徐方亭刚说完,才回过味来:自己怎么“谈韵之化”了,当初可是他说他都舅舅了,她怎么会意思自称姐姐。
她不自觉咬了咬唇。
谈嘉秧:“fufu。”
徐方亭:“晚上好。”
谈嘉秧:“晚丧好。”
“叔叔就叔叔吧,叔叔和阿姨比较配,”韦昊不知故意双关,还是无心之失,毫无察觉地打开车篮,把塑料袋拿出来给她,“先给你,怕一会聊着聊着就忘记。”
徐方亭接过,同样从“遛娃帆布包”里掏出一盒六个装的绿心猕猴桃,作为谢礼递给他。
“那么客气!”韦昊喜不自禁,把盒子收回车篮,勇气和信心似乎同时昂然,“你什么时候放假,我们同一个教练,可以约一起练科目三啊,练完还可以去逛街吃饭。”
徐方亭刚托人办事,不好给冷脸,含糊道:“回来告诉你,我也想快点考完早日拿证。”
徐方亭低头把剁椒酱收进布袋里,谁也憋不出下一句。
幸好还有一个小孩,可以缓解气氛。
韦昊示意他的电池板,问谈嘉秧:“小弟弟,又不要站上来?叔叔带你去兜风。”
“不给他上了,等下不愿意下来回家,”徐方亭看了眼时间,正好晚上八点,“我们要回去喝奶睡觉了。——谈嘉秧,拜拜。”
谈嘉秧:“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