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方亭给迟雨浓收拾出剩下那间卧室, 颐光春城离她的花店较近,步行可达, 迟雨浓没有异议,在谈韵之离开的当晚住进来。
家里只剩两个女人,一下子变成女生宿舍——谈嘉秧还在性别朦胧期,可以忽略不计。
徐方亭还没摸清迟雨浓的喜好,起初有些拘谨,不比她单独和谈嘉秧“相依为命”时轻松。
她拿不准把这位当新东家,还是小东家的客人, 决定还是当前者稳妥。
谈韵之不管是否在家, 主卧大门经常敞开, 间接延长过道, 方便谈嘉秧骑车进进出出。
迟雨浓参观全屋, 跟检查完今日花店布置一般, 抱臂点评道:“比刚装修好那会像个家了。——你用哪间卫生间?”
徐方亭指了下公共卫生间,“我和谈嘉秧都在这里。”
“ok,”迟雨浓提着自己的化妆包进去,打开壁柜,里面只有几盒牙线和牙膏, “你东西不放这里?”
徐方亭纳闷道:“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放。”
迟雨浓更是困惑:“你的面霜面膜身体乳之类的也没有?”
“……我只是冬天干燥涂一点润肤霜,夏天也要用吗?”
徐方亭以前高中宿舍有家境比较好的女生, 洗澡会带上一小篮子的瓶瓶罐罐,即便家境普通的女生, 周末也会买黄瓜削片敷脸。
她跟风买过黄瓜,回来削了皮一不留神当水果吃掉了。
到了青春期便开始护肤和学习化妆,这似乎是女生的传统;广告同样这般营销,不这么做就不是女人。
徐方亭对此一窍不通, 偶尔难免焦虑。
这一年她一直住在“男生宿舍”,谈韵之也没捣鼓这些,她还觉得自己活得挺正常。
迟雨浓上下打量她一眼,“你从来没用过这些东西?”
徐方亭诚实道:“我要用得起就不会出来打工了。”
迟雨浓忽然盯着她的眉毛好一会,“看出来了,眉毛乱得跟猴子一样。”
以前仙姬坡的老人还夸她一副浓眉英气逼人,徐方亭不服气地瞪大眼睛道:“我来当保姆,又不是选港姐。”
迟雨浓像欣赏和评判一束鲜花般,说:“年轻就是好,不用瞎折腾都能这么好看。”
电饭锅恰到好处地响起饭熟音乐,谈嘉秧在客厅自言自语:“饭熟啦!”
徐方亭听不出她的态度,便转移话题道:“雨浓姐,饭熟了,我先去炒菜。”
今晚有一道清炒土豆丝,徐方亭照旧削了皮直接操刀往手上切。迟雨浓摆好东西路过,不经意瞥见,眼直了。
她像谈礼同第一次回看见那样,好奇走进来,“小徐,你这刀工,练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