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院子,冷风一吹,俞梅脚下不知道踩到什么,歪了一下。柳绿连忙上前扶着,这才感觉到她双手凉的吓人,“少夫人,您没事儿吧?”
“没事儿,就是有些累。”先前提着一口气,现在放松下来觉得身心俱疲,“快些回院子吧,我有些饿了。”
“那边……大少爷来接您来了。”柳绿惊喜地说道。俞梅抬起头,宁方远踏着霞光走来,“我一回来就听院子里边的丫头说你被侯夫人叫走了,她叫你去做什么,可有为难你?”
俞梅摇摇头,“回去再说吧。”
宁方远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点点头,两人一起回了院子。俞梅饿得不行,柳绿下去端了饭来,吃过一碗粥,才慢下来。
“怎么饿成这个样子?”
“不知道,就觉得饿。”俞梅又吃下一块肉,“宁方希的情况不算好,要是调整不过来,这次秋闱估计危险了。”
“他也挺倒霉,怎么就遇上这么事儿?才十六七岁的少年,遇上这场面吓得丢了魂也是常事。”宁方远感叹一句。
“这大约就是凡女主身边之人,必须命途多舛,多灾多难,以体现女主角的活泼可爱无所不能。”俞梅对宁方毓还有怨气。
“你这算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边来。一会儿让柳绿给你摘些柚子叶洒水去去霉气。”宁方毓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又说起了赵庭之,“我总觉得这位的身份非同一般。”
“那探出什么没?”
“军资所的人好像对他印象都很浅,不知道是不是他刻意为之。”宁方远说着又补充道,“不过我觉得这个人今后能有大用处,我会且看着办的。”
俞梅点点头,“与狼共舞可不容易,小心让狼给啃了。”
“放心,我的身手不至于。”
俞梅下午累着了,晚上早早的就睡了,宁方远看了会儿书,半夜才睡下。侯夫人一直守着宁方希不敢闭眼,早晨天亮的时候宁方希醒过来,叫了一声娘,嗓子哑得厉害。
总算儿子熬过来了,侯夫人应了一声,后边的嬷嬷递上来水,侯夫人喂到儿子嘴边,“先喝点儿水,厨下熬了粥,你才醒来先吃些清淡的。”
“娘,多禄呢?”他问的是昨天替他挡刀的小厮。
“他家里的人把人领回去了,娘给了许多的银子,让他走得风风光光的。”
人都不在了,这有什么意思?
“娘,多禄今年多大,十四还是十五?”
“娘也记不清了,一会儿问一问管事吧。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将养好自己的身子,过不了几日就是秋闱了,可不能在这最后的时候松了劲儿。”侯夫人给儿子擦了擦额头上边的汗气。
宁方希看了看侯夫人,“娘亲看起来很憔悴。”
“夫人从昨日下午就水米未进,晚上又一直熬着守了您一夜,自然看起来憔悴许多。”
“闭嘴,哪儿来那么多的话,还不快去厨下瞧一瞧世子的饭菜。”侯夫人呵止了嬷嬷的话。
宁方希看着娘亲这样子,心里愧疚难当,“孩儿不孝,让母亲担心了。”
“你呀就是娘的命根子,出了一点点事儿娘都伤在心里,今后可小心再小心些吧。”侯夫人摸着儿子的头。
“儿子记着了。”宁方希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觉得自己欠别人的多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端着早饭来的是宁方毓,母女三人自然又说了好一会儿话,吃了饭宁方希又困了,侯夫人和宁方毓各自便回去了。
宁方远出门上职,街面上戒严了。半个时辰的路程排查了三四次,来回跑动的全是身披甲胄的军士,盘查稍有不对,立刻抓人。宁方远掀着帘子看了看,心里叹了口气,太平日子过惯了,偶然来经历兵荒马乱他有些无法适应。
进了办公房,顾参领正在他屋里等着,“这里有一批物资要你先签个字。”
“您直接签了就完了。”宁方远接过来,是一份紧急单子,里边军资所需数额还不小,“城外的护城军和城内的巡防营,最近都会在街面上戒严,所需要的东西不少,兵部已经下了令让咱们这边只管配合。”
“咱们配合了,后边户部不给拨银两也是没法子的事儿。”
“顾丞相昨日都已经协调好了,几部合力务必在秋闱之前将这股乱子压下去。你快些签字吧,他们还要送到户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