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好多了,你走吧。”
沈无祇不解的眉心微蹙,听贺渊麒方才的声音,似乎像是……害羞了?
沈无祇莫名也有些不自在起来,清了下嗓子:“我走了。”
等房角的窗户阖上后,顾悸掀开了被子。
一张玉白的脸上丝毫不见羞意,只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隔天一家三口坐在一起用早饭,顾悸突然说道:“爹,娘,我与沈世子说好了。”
贺恺丰和林婉茵一愣:“说好什么?”
“儿子马上要考府学了,搬到庄子上去住,好让沈世子日日指点。”
夫妇俩可是知道城外的那个庄子,跟贺府一比,简直就是个草棚子。
“咱们请沈世子来府住上吧,那庄子实在是……”林婉茵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能道:“实在是略微简陋了些。”
“既然是我求学,自然是要上门才算有诚意。”
贺恺丰皱着脸:“爹瞧你实在辛苦,要不咱们就不读了吧?”
顾悸被这话逗笑了:“您若实在心疼儿子,便找些人将那庄子修葺一番,也算是束脩了。”
夫妇俩见他坚持,只好同意。
于是当天下午,怀揣一颗老父亲心的贺恺丰就叫了三四十人来到了城外的庄子上。
他苦口婆心的说了一通,沈无祇一直听着,然后再假装不好推辞。
落日低垂时,顾悸只身带着钱串到了庄子上。
两人昨晚只说了修房子,并没有提要在一起住的事。所以听到顾悸说要留在这里,沈无祇眉心立刻就蹙了起来。
“那不然我们家以什么名义给你修房子,难不成说是亲家?可你跟我二妹妹又没成亲啊。”
沈无祇胸口一闷,脱口而出:“你心里可是还有你二妹妹?”
“这叫什么话,我……”
沈无祇冷着脸:“那你为何日日都将她挂于嘴边?”
顾悸一副稀罕的表情:“二妹妹是我表妹,我为何不能提?”
沈无祇收回眼神,沉声道:“你若对她无意,就休要如此。”
顾悸撇了下唇角,咕哝道:“昨天还一脸温柔的给我捏腿呢,今天又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
沈无祇也侧过脸去,片刻后:“你住哪间?”
这座庄子虽然占地不小,但两个厢房都因年久失修压根住不成,观棋现在住的那间还是小厨房改的。
落珠是个姑娘,乾伯年纪大了,钱串得跟观棋一起住,剩下顾悸‘正好’没的选。
天色渐黑,白日做工的人陆陆续续的回去了。
虽然顾悸跟爹娘提前说好,这段时间不来庄子上,但也不妨碍林婉茵派人过来送吃的。
观棋看着满桌的山珍海味,突然想起了钱串挑衅他的那句话——
‘要是你家主子跟我家少爷结了契,你们也能天天这么吃。’
趁顾悸不在内室,观棋一脸防备的找上了沈无祇:“主子,还是让贺公子睡我那间吧,我出去随便找个地方就行。”
沈无祇看了他一眼:“不必了。”
观棋还要再劝,沈无祇已经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去正堂用饭吧。”
主仆分坐两桌,大桌上只有顾悸和沈无祇。
顾悸只尝了两口又开始不好好吃饭,沈无祇本不欲管,但又实在忍不住:“贺渊麒。”
顾悸撩起眼尾:“干嘛。”
“好好用饭。”
顾悸按住上扬的唇角:“哦。”
他突如其来的乖顺让沈无祇有些不适应,看了他一小会后,才收回了目光。
吃完饭后,众人各自回房。
钱串端着铜盆进来,就看见观棋两眼放空的坐在床边。
“你傻乎乎的想什么呢,还不去洗。”
观棋僵硬的抬起头:“吃饭的时候,我家主子一直在瞧贺公子。”
“就这事啊?”钱串却并不以此为奇:“我家少爷生的多招人啊,你家主子不看才不正常。”
此时的顾悸正在隔壁声明:“先说好,我可不睡地上。”
沈无祇没有意见:“我睡。”
顾悸扬起唇角:“那就辛苦沈世子了。”
内室早早就吹了蜡烛,顾悸很老实的翻身睡了,倒是沈无祇躺下之后久久没有阖眼。
小半个时辰后,他听到了顾悸规律的呼吸声。
就在沈无祇准备入睡时,顾悸在梦中翻了个身,随着一阵窸窣声被子掉了下来。
沈无祇正要起身把锦被提回床上,一具温热的‘重物’蓦地将他砸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