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演戏,系统从来没见过宿主流过一滴眼泪,哪怕是坐在谢临墓前的那五天五夜,宿主连眼睛都未红过一次。
可此时顾悸的右手蜷缩着抵着心口,哭的剖心泣血,仿佛被千万道利刃凌迟着血肉。
站在走廊的顾顺钊听到了动静,扔下谢无咎跑进了病房。
“言言,你怎么哭了!”
顾悸揪住他的衣摆,抽噎的说不出话来。
季晨阳内疚的低下头,顾先生刚醒,他不该那么着急的。
顾悸又哭了一会,渐渐地,他就在顾顺钊的轻哄声中睡着了。
谢无咎在病房门口站了一会,也不好进来打扰,于是就回去守着弟弟了。
谢无祇还没醒,谢无咎一边留意着他的动静,一边坐在沙发上处理公司的事。
半个多小时后,他忽然听见谢无祇好像说了什么。
谢无咎赶忙站起身,走到床边:“小祇?”
谢无祇并没有恢复清醒,只是嘴唇翕动着在说梦话。
声音太小,谢无咎俯下身将耳朵贴近。
听了一小会,他直起腰看着病床上的弟弟,一脸莫名。
娇娇……?听上去应该是女孩子的小名。
他还没想明白,医生就走了进来:“谢先生,我们现在准备做更详细的检查。”
订婚仪式进行到尾声,江州礼注意到已经很久没看见顾悸了。
“小硕,你弟弟呢?”
江司硕露出几分无奈:“他一来就吃了很多蛋糕,然后说肚子痛,去完卫生间又说困了,我就找了个房间让他休息。”
王鹤雪在一旁听的心烦:“早就说不带他出来了,真是丢人现眼。”
从小到大,江司硕在同龄人中都是出类拔萃的存在,这让王鹤雪在上层太太圈十分长脸,结果这么优秀的儿子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亲生的竟然是个傻子。
为着这事,那些太太明里暗里没少嘲笑她,王鹤雪想想都是一肚子气。
“鹤雪!”江州礼听到她这样说,面露不愉。
王鹤雪翻了下眼睛:“行了行了,我不说了。”
眼见仪式马上就要结束了,江州礼道:“小硕,去把你弟弟带回来。”
“好。”
江司硕大约去了十几分钟,再回来时头上都跑出了汗:“爸,弟弟不见了。”
他露出自责的神情:“都怪我,我那会儿就应该守着他的。”
人不见了责备谁也没用,江州礼拧紧了眉:“我去找李董说一下……”
“爸,我去找名程,让他带我查一下监控。”
江州礼本想说跟他一起去,但江司硕说完这句话就焦急的跑走了。
没过多久,江司硕就看到了监控画面。
李名程在眯着眼睛:“找你弟弟的这个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对了,他是那个演员,叫季,季晨阳!”
他一脸好奇的看向身旁:“你那个傻子弟弟怎么会认识大明星啊,还鞍前马后的背着他跑?”
江司硕的神色阴沉了一瞬,转而又掩饰的很好:“谢谢你了名程,我先去找我爸妈了。”
在两人得知顾悸是跟顾顺钊走的之后,江州礼和王鹤雪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后者。
江州礼掏出手机联系顾顺钊,挂断电话后一家三口开车赶往医院。
结果到了病房门口,三人却被顾顺钊拦在了门外。
“江总,言言他才睡……”
“言什么言?顾顺钊你别忘了,他现在姓江,跟你和你老婆半点关系都没有!”王鹤雪嗓音尖利。
江州礼拽了一下她的胳膊,却被王鹤雪甩开:“你拽我干嘛,我说错了吗?”
以往的顾顺钊会闷不吭声,为了儿子再难听的话他都能忍,但这次他不想再忍了。
“我养了言言十七年,不是你们说没关系就没关系的,就算他不姓顾,他也是我的儿子。”
王鹤雪讥讽的笑了一声,正要再说时,病房里传来了动静。
“爸……”
顾顺钊和江州礼一起进去,江司硕则在门外安慰王鹤雪:“妈您别生气,也许弟弟就是想顾叔叔了。”
这话不但没让王鹤雪消气,反而火更大了。
王鹤雪接下来说了什么江司硕没听,而是侧目向病房内看去。
那个季晨阳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