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方立顺用颤抖的语气说道,“我等看管不利,以至这姓官的居然自缢了。”
官正宏顿时挣扎的更加激烈起来。
可惜方立顺可不会再给他机会,捡起地上的袍带,就往祠堂的横梁上扔。
随后低声吼道,“尔等还在等什么,非要本官一个个点名,然后向钦差大人检举嘛?”
八九个没动的都头、巡检一听,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
一个个全都围了过来,抓手、抱腿,用丝巾堵住他的口鼻。
两个巡检还很有经验的指挥大家如何做。
等官正宏快要被闷死,神志不清,却还有一点呼吸后。
把官正宏举起来,抱起来挂在祠堂的横梁上。
这下即便是仵作来了,也别想查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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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祠堂,石仲魁看着远处的天空,好一会才叹息一声道。
“杀几个贪官容易,可这天下的事,没了这些底层文武、胥吏,什么事都做不成。
可叹、亦可悲。”
崔和忠却毫不在意的说道,“大人,小的家世代任职绣衣卫,祖辈和小的自己见过的贪官污吏数不胜数,您是管不过来的。
而且我等小官小吏一辈子难有升官的机会,心里惦记的,也就只剩下银子了。
反倒是您这种做实事的官,于国于民是有功的。
再说您又不贪污,那就是清官。
我等小官、小吏和百姓,期盼的就是您这种好官主政一方。”
石仲魁哈哈一笑,自己确实犯不着贪污。
但家财万贯,好像和清官又搭不上关系。
至于枉法,人又不是自己杀的。
官正宏死不死,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甚至这家伙死后,也别想去阎王爷那里告自己。
自己这个钦差昨天就申明了军法,名义上,有足够权利处死他。
主理屯田事务又为了更多百姓能吃饱饭,包黑子来了也得算了。
真要治自己的罪,那得用现代法律体系来判。
至于崔和忠说自己‘管不过来’的话。
这道理石仲魁当然明白,说白了古代朝政清明,得自上而下。
和中堂为什么能贪污2亿白银,还不是皇帝的过错。
大周太上皇和皇帝相争,朝局和民间能有现在的局势,已经很难得了。
站在祠堂外十几分钟,通幽神通牧师着勾魂阴司差役,押着官正宏的魂魄离开,石仲魁这才离开了这个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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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等他再次巡视时,不仅宛平城这边的屯田司大大小小官吏,视他如洪水猛兽。
大兴城那边也一下子规矩了很多。
可即便如此,大兴土地汇报时,还是说大兴那边有人用旧粮,换官粮。
杀不尽的混账。
石仲魁大骂起来。
这一万石粮食本来就是陈粮,可想而知替换这批粮食的旧粮,肯定更差。
但冷静下来,石仲魁很快猜到,做这事的人,要不背后有人。
要不,自己就是勋贵或者朝廷重臣亲属。
从大兴土地嘴里得知情况后,一份信被于顺亲自送去交给于洪高。
做做样子的同时,也想听听于洪高的意见。
果然,于洪高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进士了。
回信总结起来就一个意思,‘只要不耽误工程进度,那下面的人就算实心做事了’。
而且刚出了一个从八品书令畏罪自杀,要是再抓个更大的鱼。
这等于抢了御史、言官、刑部、吏部等部门和官员的活。
这在官场是犯大忌讳的。
甚至还不如找机会,点一点大兴这边那群盯着官粮的势力,保管这群家伙会帮忙把官正宏的案子定死。
早点结案,也免得生出事端来。
道理石仲魁懂,所以他把信烧了。
而且也用不着那群换官粮的势力帮忙,自己有办法把官正宏的案子定死。
对站立在一旁,脑袋都低的不敢看自己的薛蝌说道,“去把薛金平、阎桂祥和两个七品屯田主事叫到钦差官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