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反驳石仲魁的书令,当然没那么容易自杀。
但那个被吓的瘫在地上的人,犹豫几秒后,双眼中反而浮起一丝决然。
一句到他们俩为止,也就是说石仲魁不会继续查下去,足以保证自己家人不会受影响。
再有后面一句,那些不知情的士子、读书人, 只会叹息自己的做法不对,而不是咒骂他们是蛀虫。
“谢大人。”
但这人刚想伸脖子撞向还在微微颤抖的利剑,一道寒芒闪过。
直接被剑鞘,撞的往后仰倒,翻滚了两圈才趴在地上呼痛起来。
众人正再次被石仲魁这一手,唬的一愣一愣,又心里满是疑惑时。
就听石仲魁冷笑道,“书令方立顺向本官检举同僚官正宏贪污粮饷,违抗钦命。被查实后官正宏畏罪自杀。
而且过往诸多罪行, 都是他一人做下,你等可认可?”
刚才想自杀的就叫方立顺,而那个还直愣愣跪着的就是官正宏。
而且那把精钢长剑,一开始就插在他面前。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钦差大人一开始就想杀官正宏来立威。
对石仲魁来说,杀一个还是杀两个其实都一样,无非是像曹操一样,借人头来震慑不法,稳定军心而已。
所以在方立顺、官正宏之间选一个,当然选连家人都不顾的官正宏去死了。
留下方立顺不仅可以证明官正宏确实贪污粮饷,又畏罪自杀,还能利用方立顺顾家的弱点。
今后这个营地的清理和挖鱼渠工作,肯定会完成的非常好, 还不用担心粮饷分配和稻田养鱼维护的事。
等秋收后,评他一个优等, 升他一级、半级的, 自己在工部也算有了个被捏住把柄的亲信。
甚至未来花点钱, 找些关系,调他为工部的给事中,自己也算有了个言官亲信。
最重要的是,方立顺活着,他背后合伙贪污粮饷的人,就不会视自己为死敌。
好处如此多,石仲魁当然杀一个、保一个了。
十几个都头、巡检虽然没法像石仲魁一样想的那么远,但之前定的是以次充好,扰乱军心之罪。
现在定的是贪污粮饷、违抗钦命。
虽然都是死罪,但前一条顶多一死了之。
违抗钦命则是祸及三代的重罪。
说官正宏想一死了之,保全家人,绝对符合常理。
也免了外界说他刚上任,就杀人。
而且面对敢以死谢罪的方立顺,这些底层武官不仅起了同情心理,还对石仲魁露出崇敬和畏惧的目光。
会畏惧很简单,除了石仲魁非要杀人外,还因为这些都头、巡检就没几个是干干净净的。
石仲魁甚至都不用查,就知道这些人平日里,必然欺压手下的兵丁, 吃兵丁的空饷。
刚才他又说了, 过往诸多罪行, 都是官正宏一人做下。
此刻这些都头、巡检们,甚至方立顺,那是恨不得官正宏立马去死。
官正宏正想大喊、大叫,就有几个都头、巡检冲上前。
捂嘴的捂嘴,扣住手臂的扣着手臂,把死死官正宏压在地上。
“签字画押。”
写好一份公文后,石仲魁盯着在场的都头、巡检,还有崔和忠。
很快,就连方立顺都抖动着手,在公文上签字画押了。
十几个都头和巡检连违抗的胆子都没有,而绣衣卫百户崔和忠在十几道目光注视下,也不得不头皮发麻的签字画押。
一旦签字画押,等于承认全真实,还但负着连带责任。
而且石仲魁根本不怕有人反悔,因为他会逼着这群人亲自动手,勒死官正宏。
再说,公文上写明了,自己知道这事时,官正宏还没死。
正打算把他关押在祠堂里,等待工部等部门接手。
之后官正宏自杀,顶多就是个看管不力。
石仲魁吹干墨迹,接过崔和忠捡回来的剑鞘、利剑。
收剑归鞘后,盯着都头、巡检们说道,“本官不是御史,也不是一军主将,所以不愿管你等过往的龌龊。
但要是谁在稻田之事上敷衍了事,甚至欺瞒、坏本官的钦命差事,那就别怪本官送你等去地府走一着了。”
有人一听心里就嘀咕,可看着石仲魁一把打掉官正宏的官帽,再随手一扯,就把他身上的官袍扯了下来,仍在地上。
“官正宏,你该庆幸自己是个举人。”
这些都头、巡检这才反应了过来。
自己等人可不是读书人出身的文官。
而文臣杀武将,是真可以用军法直接杀了的。
众人看着石仲魁带着人直接离开。
立马有人喊道,“大人,这姓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