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祁书墨冷眼扫向丁素兰:“我的事萱萱做主,她既说了要余鹏飞坐牢,就让余鹏飞坐牢。我不接受任何和解,你和你女儿,带着你们的东西,立刻滚出去。”
祁书墨本就高冷。你若不招他,他还能客客气气的跟你说话。当着他的面指责他的萱萱没教养,他怎么可能给丁素兰好脸?直接用上了“滚”这种字眼。丁素兰被人捧惯了,到了京城处处碰壁。先是被律师气了一通,又被夏萱萱怼。如今祁书墨这个吃软饭的小白脸也敢对她用滚这个字,怒不可遏,气得浑身颤抖。五官狰狞。那副样子,像是要冲上去打人。余茜一把拉着她:“妈,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您答应我到了这都听我的,现在不能闹。”
丁素兰骂骂咧咧的用丰市的当地方言嘀咕了几句,气愤的抱着胳膊不再说话。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夏萱萱三人都猜到丁素兰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左右他们也听不懂,懒得跟她计较。余茜拽住丁素兰,看向夏萱萱:“你就是祁同学的女朋友吧?真漂亮,你和祁同学很般配。我弟弟是家里的独子,从小被惯坏了。这件事是鹏飞的错,我们认。祁同学住院就医的所有费用,包括后续的疗养,精神损失,全都算我们的。”
“鹏飞高中时成绩不好,好不容易才以体育特长生考上京大。”
“是我们把他惯坏了,在这里跟你和祁同学说声对不起。你们都是同校的校友,我来之前去看过鹏飞,他已经知道错了。等他出来,我让他跟你们道歉。你看,这件事能不能私了?我妈妈身体不好,我爸爸不怎么管我们母子三人,就请你们看在大家都是同学的情分上,看在我们母子三人也不容易的份上,原谅鹏飞这一次好不好?”
余茜有自己的工作室,平日里就是个八面玲珑的。她已经了解过夏家是怎样的庞然大物。面前这女生,满身名牌,气质上成。皇城根下,富家千金。对付这种人,唯有示弱才有一线生机。你越是跟她刚,她只会比你更刚。不得不说,余茜猜的没错。夏萱萱的确吃软不吃硬。但这次的事,她绝对不会退步。余茜说话张声细语,客客气气,姿态放的很低,态度良好。不似丁素兰一副拿钱了事,趾高气扬的姿态。夏萱萱没法冲她发火,但也没给她面子:“余小姐,我能看出来你是个好姐姐。可你弟弟这次做的事,你应该也清楚了,他是想毁了书墨一辈子。如果不是我们及时赶到,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无法预料。你弟弟的前途是前途,我男朋友的前途就不是前途了吗?你要真是为了你弟弟好,不如就别管这件事。我听说只要进去过的,大多都能改过自新。他坏成这样,不是简单教育几句就能起到作用,需要刮骨疗毒。进去待几年,出来没准就学好了。”
余鹏飞一直跟家里说,是为了抢一个女生,和祁书墨打架。丁素兰和余茜一路赶过来,昨天下午到了京城,所有时间都花在找律师上。昨晚在酒店住了一晚。事件发酵到网上,余茜今天一整天也都弄清楚了。余鹏飞可不仅仅只是找人殴打祁书墨那么简单,还试图猥亵祁书墨。好在是未遂。要真是出了事……丁素兰一直跟余茜强调,尽快花钱了事。但余茜心里清楚,这事没这么容易解决。今晚过来之前,她无数次叮嘱母亲,一切都听她的,结果母亲还是跟夏萱萱拌了嘴。现在人家揪着不放,余茜也实在没办法。丁素兰本是耐着性子等女儿跟夏萱萱沟通,结果不如人意,耐心彻底告罄,矛头直指夏萱萱:“你这个小姑娘,还是富家千金,怎么心肠这么硬?非得让人去坐牢?鹏飞是找人要上他,可不是没上成吗?我们都道歉了,也说了愿意赔钱,你别得理不饶人。”
余茜头疼。她拽得住母亲,也堵不住母亲这张嘴。弟弟从小到大惹这么多祸事,定是随了根了。她一边拽着丁素兰,一边和夏萱萱赔笑脸:“你别听我妈的,她这个人脾气不好。出了这样的事,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如果是别人那样对我弟弟,我也一定会追究到底。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闹到鱼死网破其实对大家都没好处。只要你男朋友提出要求,我们一定尽量满足。我父亲平时对我母亲很不好,她脾气才会这么差。我整天又得照顾母亲,又得盯着弟弟,真的很不容易,你发发慈悲……”母女俩也不知道是不是商量好的。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夏萱萱对她们的家事不感兴趣,打断她的话:“总之不管怎么说,我们一定要追究余鹏飞的刑事责任。你也不用在这说软话,我不管你们母女俩唱得哪出,余鹏飞不坐牢,我绝不罢休。”
丁素兰彻底炸了,扑过来就想打人。余茜连拉带拽,把人拉出了病房。谢凝递给夏萱萱一个眼神,示意她看手机。夏萱萱心领神会,滑动接听,与谢凝保持通话状态。余茜死命拽着丁素兰,出了病房大声吼道:“妈,您到底想不想把弟弟弄出来了?您知不知道那女生是什么人?她可是夏瑞霆的女儿。夏瑞霆手上的资本,是我们家几百倍都不止。这里是皇城根下,夏家多年经营,我们是斗不过他们的。来之前我就跟您说,一定要听我的,听我的。您那样激怒她,我看您是不想把弟弟弄出来了。”
丁素兰气得脸红脖子粗:“那臭丫头小小年纪,心肠歹毒,你好话说尽她还是那副样子,我真想打死她。”
余茜两手一摊:“那您去啊,去打死她,反正弟弟弄不出来,您进去正好有个照应。”
丁素兰这种人,你越拉着她越来劲。直说让她去杀人,反倒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