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利眸一扫：“好，你说是污蔑，那你且说说，你的弟弟与弟媳，是如何身亡。”
阮自明大声道：“罪臣弟弟与弟媳是被歹徒所杀，与罪臣并无干系。”
“好，那你通敌，又如何辩解！”
“大人，那刘氏是污蔑，我阮自明清清白白，我就是死，也不可能会出卖皇上，出卖家国啊！”
见阮自明死鸭子嘴硬，京兆尹冷冷一笑。
“带证人！”
刘氏被捕快带了上来，她已脱下华服，此时一身粗布麻衣，像是寻常妇人一般。
见刘氏被带了上来，阮自明心底一紧，但他很快稳住。
他已想好，死不承认便是。
若刘氏死活不放过她，那他也还有后手。
刘氏跪下地上：“大人，罪妇在世子婚宴上说的话，句句属实啊！阮自明杀弟弟是事实，他与邻国往来书信也是事实！”
刘氏此话一出，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这妇人说的是真的吗？通敌叛国可是大罪！不得大刑伺候？”
“且不说通敌，这坑杀兄弟，已经是死罪一条了。”
“那就是横竖都是一死呗？”
“不不，此言差矣，这死有好也有坏，像尚书大人这样，应当是酷刑折磨而死。”
“啧啧，我可听说过当朝的酷刑呐，简直是惨绝人寰，不过用在这人身上，也算是公平公正了。”
阮自明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吓得瑟瑟发抖。
京兆尹惊将堂木一拍，厉声道：“刘氏，你可有证据！”
刘氏抿了抿唇，心底有些犹豫。
她那日叫阮自明签了休书之后，就离开了尚书府，谁知没走几步，就被捕快给抓了回来，直到今日升堂。
她知道这些人抓她回来，是想让她指认阮自明，若没有证据，任她空口白牙也无法将阮自明定罪。
但她若将证据拿出来，阮自明坐实了通敌之罪，即使她一被休弃，很可能也会被连坐，包括她的心竹。
想到这刘氏冲着京兆尹磕了几个响头：“回大人，罪妇并无证据。”
休书她已拿到，她不想被牵连。
旁边坐着的阮澜听刘氏这么说，冷嗤出声。
这刘氏在前几天已逃，定然是拿了休书，她手中没把柄，是怎么让阮自明签的字，她可不信阮自明会那么心善。
王公公听见阮澜的冷嗤，他低下头。
语气恭敬：“阮小姐且耐心等等，皇上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判决。”
阮澜愣了愣，随即轻笑出声。
这王公公竟如此会察言观色，某人还真是有心。
她点点头，温声道：“我相信皇上定会公平公正。”
这时，一道玄衣修长身影走近，伴随着尖细的通传声。
“皇上到——”
众人跪了一地，阮澜也正想跪下，却被王公公拦住。
“阮小姐身娇体贵，皇上特意嘱咐，不必行礼。”
阮澜挑了挑眉，也就坐在椅子上没动。
祁珩大步走到小姑娘身边，立刻有个公公在旁边放了个椅子，正好放在阮澜小桌的另一边。
祁珩看了眼面色无异的小姑娘，才淡淡道：“平身。”
那京兆尹战战兢兢地坐在审案桌，他拿不准主意，要不要让出位置。
祁珩语气平静，半点眼神都没分给他：“你继续判，不必管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