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楚鸢低下头去,“当年绑架案,我没有确切的证据。”
尉婪身体一顿。
“被绑架了是事实,季遇臣没有救我也是事实。”楚鸢攥着手机,仿佛是恨到了极点,“然而绑架犯都被抓进了监狱了,我一时半会联系不上。还有我只能从我主观上来控诉季遇臣不救我,但是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当时不救我……”
因为季遇臣太聪明了,没说一句“随她去死”的话,只是无声地冷落了她的存在,传递给绑匪的是抛弃楚鸢的信息,但是他如果想狡辩可以有太多的借口——
楚鸢甚至可以想到季遇臣能不要脸地说出他是舍弃小家成全大家,宁可放着老婆不救先去救蒋媛这个“陌生人”,好一出舍己为人,到时候还能引起不知情群众的夸赞。
所以为了防止季遇臣给自己开脱,楚鸢必须找到证据将他钉死在十字架上。
“你要知道,见死不救,是不犯法的。”
尉婪看着楚鸢脸上复杂的表情,说了一句,“人性本来就冷漠,绑架你的是绑匪,所以犯法的是绑匪,季遇臣并没有选择救你,他可以为自己解释说是没来得及救,没有任何法律可以制裁他。”
他当时故意默不作声不去看楚鸢,就是为了忽略她的存在,好让绑匪将她杀害,这样一来他可以高枕无忧……可这些都是楚鸢的主观想法,没办法说服每一个人。
不知情的和事佬还会劝说“不要用这样带着恶意的想法去揣度你的老公,这可是你枕边人,有机会救你肯定不会放弃你呀。”
诸如此类的言论,让楚鸢觉得心惊。
绑架案事出意外,所有人都觉得季遇臣救不了楚鸢也不能强求,两个人质里能活下来一个已经是命大。
可是越是这样,楚鸢越是恨。
为什么没有办法制裁季遇臣的凉薄呢?
为什么,他放弃她的生命,可以不用接受任何惩罚呢?
为什么!
死死咬着牙齿,嘴里都尝到了血腥味,楚鸢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眶红肿,看着尉婪说,“正是因为没有办法,我才要复仇。”
她要他家破人亡,要他妻离子散,要他季家的美梦破碎,日日夜夜都夜不能寐!
先从离婚开始,她要撕下季遇臣那张善于伪装的面具!
过了周末,照例是周一工作日,但是楚鸢因为有请假条在,所以没选择去上班,她睡了个懒觉起来,发现尉婪居然也没去。
楚鸢说,“你怎么没去上班?”
“我是老板。”尉婪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谁敢催我上班?”
“……”万恶的资本家!
楚鸢还想着趁他上班这几天自己好好出去放纵放纵呢。
这下可好,大白天的还要在家里看见尉婪这张帅但是惹人烦的脸。
楚鸢没好气地说,“你这不得起带头作用?不然的话底下杨若盈那帮人还得说我跟你一起不来上班,背后编排我呢。”
“编排就编排。”尉婪一边喝咖啡一边翻了一页书,“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我们本来就关系不清不楚。”
擦枪走火是早晚的事情。
看着楚鸢妖娆的身段,尉婪好心情地眯起眼睛。
彻头彻尾的反派总要配上美艳到不可一世的女人才算混世魔王不是么?
当初可真是捡对人了。
“现在好了,全公司都知道我是个开后门进来的。”楚鸢察觉到了尉婪深邃的视线,恶狠狠瞪了一眼尉婪,“指不定在他们眼里我是什么祸国殃民害得你从此君王不早朝的狐狸精呢!”
尉婪好像特别乐意听见关于楚鸢的这种消息,他觉得楚鸢是个很神奇的女人,越是漂亮越是嚣张,败着自己的名声毫不在乎,道德围剿不了她。
放下书来,尉婪并没有回答楚鸢这个话,反而提醒她说,“这几天可以查查蒋家人的账户,他们一家老小就没一个好东西,靠着蒋媛那张脸抱住了季遇臣的大腿,估计没少干坏事。”
“嗯。”楚鸢臂弯里还夹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这会儿将笔记本放在了尉婪面前,她说,“我要去一趟季家,那五千万怎么也得到我账户里。然后离婚协议还有律师函一起送过去。顺便去派出所找一趟蒋家人。”
“一窝端?”
尉婪看她在边上坐下,就顺手伸出去将她的腰揽了过来,动作无比熟练,仿佛他们是亲密无间的爱人,手指在楚鸢的腰部摸索了一下,尉婪啧了一声,“要我陪你去吗?”指不定季遇臣那孙子有什么阴招等着楚鸢呢。
楚鸢笑说,“尉少要是在场的话就太好了。”
“……”这不是利用他的身份仗势欺人去的么。
尉婪盯住楚鸢半晌,“没好处,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