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五世孙已经走出了好几步之外。
头也不会地留下一句:“哈哈,老婆婆,明日一早我们启程去青云山,明日一早朕来找你。”
“哦。”她随意地应付一句,斜眸望着那些扫雪的太监宫女:“都别扫了,太阳一出来雪自会融化,废那劲作甚,挺辛苦的。”
“都进殿中来,殿中暖和,继续扎马步,我教你们幽冥门的功夫,要多做些有意义的事。”
她玉面如霜,昂首阔步的朝大殿走去。
裙裾与及腰的青丝飞舞,甚是冷艳,颇有气势。
其他宫女太监则是身子一颤。
面面相觑后,一个个皆是苦着脸,这种主子还是第一次见。
前宫,庙堂中。
暖炉燃烧,几十盏火烛摇曳。
低矮的木几前,蒲团上双腿盘坐着老和尚,他闭着双目,一手竖在胸前,一手捻着一串佛珠,嘴里轻声念叨有词。
神态肃然,仙风道骨。
先是一阵脚步声入耳,继而庙堂的门被打开了,再是凉风拂面,门被关了上去。
老和尚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个穿着黑色龙袍,面庞严肃的李燕云。
他不言,老和尚也未曾开口。
走了几步后,李燕云席地在老和尚的地铺上侧卧,将被子盖在腰部,慵懒地单手支着头,目视双腿盘坐的老和尚。
他脸上浮笑问:“老和尚,在这前宫的庙堂,住的惯么?”
“这可比你在马关的破庙,住的舒坦吧?更无须化缘,到了饭点便有太监将斋饭送来。”
一听李燕云此言。
老和尚笑了。
他忙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老和尚不急不缓道:“老衲本是出家人,金殿草房,对老衲来说别无两样。”
“都是遮风挡雨罢了。”
李燕云笑容褪去:“你就不怕如此之言得罪朕?”
老和尚将手中的佛珠放在木几上,叹道:“那陛下可真让老衲为难了,出家人不打诳语,又得兼顾陛下的情绪,不可欺君。”
他不出言则以。
一说话,就深奥无比。
“好一个出家人不打诳语啊!”李燕云笑呵呵道:“那朕问你,你可算出,朕的皇子被刺?”
“意料之中。”老和尚淡淡道。
“你早就算出?”李燕云眼眸一冷:“却为何不跟朕说?”
老和尚并未直接回答李燕云。
而是笑道:“陛下,老衲的意思是,一切有因必有果,陛下难道就没错杀过无辜的人?难到这厄运,不会降临在陛下身旁的其他人身上?”
他反问李燕云。
而面对老和尚这么问,李燕云一时语塞。
身为帝王,有时候又怎会不杀无辜,可这个无辜定义很广,诸如,有时会为了让某件事不发展成严重的后果,而掩盖风声,因此动用屠刀。
须臾。
李燕云才叹道:“有些事情,朕不得以而为之。”
“那便是了。”老和尚笑道:“于某些人个人而言,陛下兴许是嗜血的猛兽。”
“可于国来说,陛下乃是难得的好帝王,皇子定能逢凶化吉。”
这话,让李燕云颇为受用。
悬着的心,也放下不少。
他眉头一皱:“老和尚,朕还有一事不解。”
“陛下请讲。”老和尚道。
侧躺在地铺的李燕云,他目光透过庙堂雕木门的纱窗,看着外面的娇小的身影。
那不是般若,还能是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