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入口,绵密腥甜,却像是切断傅平生理智的最后一把钢刀。
他忍耐般地蹙紧眉头,却难以敌过心魔。
最后,仍是挣脱了束缚,将容安牢牢压入怀中。
他的眸色一片赤红,目光却只看得到怀中人修长优雅的脖颈。
在那白皙的皮肤下,是汩汩流动的鲜血,是朝气蓬勃的生命。
也是他如今无法抵抗的引诱。
慢慢地,他垂头凑近,薄唇微启,主动汲取血液,贪婪而又无法自控。
容安双手紧攥,却轻轻环住了对方的腰。
他眼眸微闭,自始至终都安静地倚在傅平生怀中,不曾有过挣扎与响动。
寝殿中,烛火摇曳不定,两人的身影虚虚映在墙上,彼此相拥,似是亲密无间。
不知过去多久,傅平生眸中赤红逐渐淡去,他慢慢抬起头,唇瓣还残留着血迹。
而容安正侧躺在他身旁。
少年的脸色惨白,便连唇瓣都毫无血色,手背与颈间的伤口可怖狰狞,半边白袍也已被鲜血完全沾染。
此时,他眼眸紧闭,一无所觉的模样,宛若脆弱的灵鸟被人强行折断羽翼后,随意扔在了肮脏尘泥中。
傅平生一怔,下意识向前,伸手探了探对方的脉搏。
还好。
还活着。
没由来地,他松下口气,起身命白莺去寻景芝后,转过身,却见容安腕间仍缠绕着一抹柔软的红。
墨红色的发带,在那莹白的皓腕上格外显眼。
傅平生眼眸微敛,不知在想什么,最后,他迈步上前,将容安拦腰抱起,放到了狐裘软垫上。
只是,这动静似是惊醒了对方。
容安刚一躺下,便眼睫微颤,醒了过来,他呆呆望向眼前人,眸中还有些茫然。
傅平生离他远了些,仍是一副平静淡漠的神情,等容安清醒过来,才开口道。
“从前,你想要本尊的法器。”
“那么如今又是为了什么,竟让你不惜来当本尊的血奴?”
就连语气都是冷冰冰的猜疑。
容安一怔,彻底回过神,哑声应道。
“属下并无他想。”
颈间伤口疼痛,他轻轻咳了下,缓慢站起身。
哪怕身体无比虚弱,仍是恭敬冲傅平生拱了拱手,礼数周全。
“只是先前景芝大人在宫中寻人试药,属下恰好被选中罢了。”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全然不提试药的痛苦。
傅平生眉头微皱,面色淡淡地看着他。
两人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分外疏远,像是隔着无法逾越的沟壑。
皆都沉默着。
“诶呀,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这时,冷不丁地一道温婉女声打破了平静。
景芝从外推门进来,似是才刚沐浴过,她白发微散,还带着潮湿,身上裹着绵软的衣裙。
见容安一身血,模样可怜,不禁冲傅平生调笑道。
“尊上可当真是不懂怜香惜玉,怎能这般苛待美人呢?”
她走过来,打量着容安脖颈上的伤。
“啧啧,这伤的可是有些重啊。”
傅平生身子微僵,容安却赶忙冲她行下一礼。
而见两人间的气氛似乎不太对,景芝懒散地打了个哈欠,冲容安吩咐道。
“好啦,这里暂时无你的事了,先随人回毒阁吧。”
“过会儿我还有事要找你交代。”
容安垂眸,温顺地应了声是。
而等他走后,景芝才看向傅平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