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银叉腰,“发面馒头怎么能算骂人呢我形容他可爱呢”
云程秒懂,“他是叶存金”
存银听不得他名字,“难听死啦”
这还是云程第一次接触到存银同龄的小伙伴,被他逗得乐不可他平时怎么形容你可爱”
存银脸皱成一团,“还能怎么说我是个豆芽菜,随便撒把豆子都能长一茬,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云程笑意淡了,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存银很快又把他逗笑“我就让他撒豆子,我说他绝对弄不出来豆芽菜,就他那样的,豆芽菜见了他都不会发芽”
“然后他被他娘揍了一顿哭得可好听了”
云程叫他说的,也想听听。
他待会儿还要去墓祭,要先回家准备东西。
存银回头看看,不知道他哥什么时候能出来,就跟云程一块儿回去。
“我先帮你备两个菜吧。”
云程摸摸他头,“谢谢存银。”
存银嘿嘿笑,问云程“那你现在给我说说,他像不像个发面馒头”
云程还能怎么,只能点头,“像。”
存银开心了,干活哼哧哼哧。
叶存山忙完回来时,他把食盒都给云程准备好了,拎着就能走。
都说入夜时,墓祭阴气重,要趁着天色还亮堂时过去。
他们今天穿戴都齐整,色调也压着,除却食盒,云程还拎着小竹筐,里边都是叠好的元宝,并两小捆纸钱,能叫爹娘今年也阔绰一回。
叶存山让他等等,进屋新拿了一坛酒、一条炮竹出来带上。
走前想想,岳父的墓是新坟,岳母的墓修整过,待会儿不需要添土,便没拿铁锹。
三人一起下山,转头去墓地,存银就没跟着。
杂草不多,叶存山徒手都能清理,搞完用树枝划了一圈儿地,跟云程一起跪着烧纸。
云程才坦白过会画画的事,能在叶存山跟前,把他帮助王家那些可怜人的事讲与爹娘听,他用着这具身体,在积德行善。
另外就是说说云仁义家的现状,让他们也痛快一场。
金镯子能被抢走融掉,簪子能在他家放十几年,另外两件玉饰都碎了,这怎么看,娘亲也该跟他家有恩怨。
云程也在心里做承诺,这镯子,他会再想办法。
菜品供上,倒酒于墓前。
回头又再把菜收拾走。
云程走得稍远一些,叶存山才点燃了鞭炮,追了上去。
回家路上,他问云程要不要去爹娘那里守岁。
还在蔚县时,云程是很想回家吃顿饭的,因为叶存山说会带他去膈应叶大。
回来后,叶大自己送上门了,云程就不是很想去。
可惜啊可惜,他家叶小山还要科举,名声为上。
“去吧。”
叶存山要回家拿些书,云程叫着腿酸,说累,也跟着一起跑了个来回,顺便把食盒跟酒放下,被叶存山说黏人。
他不理,也在挎包里装了布料针线,准备顺手开始缝制生肖挂件。
再到叶大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叶大迟迟等不来人,还当他俩不来,正说着“怎么还要去请啊”
叶存山刚好带着云程进门,“要你请什么请不说了今天有事忙吗”
叶大就发现他这儿子跟他讲话越来越呛了。
要当赘婿是个多了不起的梦想,给别人当儿子,就能不敬亲爹了
他忍了。
祭祖时人多菜少,还都是凉的。
在饭桌上,大家意思意思吃一顿,实际每家都会分些菜,带回来晚上热热,再加两三个菜,又是一桌年夜饭。
陈金花脸皮厚,又或者是前几次云程因她高龄孕妇,对她还不错的行为,给了她错觉,以为叶存山根本不介意从前,她也不提,上来就给人强塞红包,“你爹说你们日子难过,怎么不跟家里说呢我是你后娘没错,那我也是不能看着你吃苦的”
叶存山差点把人甩开。
云程压着他手,从他手里拽出红包,职业微笑道“谢谢娘。”
这顿饭就吃得很痛苦,一家子都在假笑假客套,云程社恐都要犯了。
叶存山看他这样好笑,终于压了心下烦闷,接了应酬的活儿,推杯换盏间,跟爷奶说了吉祥话,也给了叶大好脸色,回头到陈金花这里,就是中规中矩的“母子平安。”
到存银,叶存山说“太瘦了,来年长胖点吧。”
存银还没怎么,云程先笑了,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捂嘴憋着咳嗽。
存银知道云程是想到了发面馒头,瞪大眼,这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陈金花特殷勤,“存银是太瘦了点儿,隔壁家存金就胖墩墩一个挺壮实,回头我多给他炖汤补补。”
存银立刻拒绝,要叶存山给他换一个,“你不会说,就让大嫂说。”
云程宠着他,一年到年尾讨个彩头的时候,就按照后世的祝福语来了一串“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恭喜发财,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