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他们是翁婿,于父在女婿面前向来底气十足。
周三郎自然分得清里外,再说,那一回几人同行,是为偷李软软,若此事查出,他们谁也讨不好!当即附和母亲:“岳父,你和我娘都是我最亲近的长辈,我也不存在偏帮谁,便实话实说了。你口中的这些事,我今天才第一回听说。”
于父:“……你放狗屁!”
他怒瞪着周家人:“那你们倒是说说,我家狗宝为何要没事找事跑去帮你们家报信?卖女儿得实惠的可是你们家!总不能出了意外,你们就把罪名推到我们身上啊!”
盛怒之中的于父说着这些话,也渐渐地回过味儿来,当初他和周家母子跑去偷抱李软软的事不能闹出来,否则,连他和儿子大概都脱不身。
当即道:“那你们倒是说说,你们为何要拜托我儿子报信?”
似乎话里有话,意在提醒他们别乱说。
周母才没那么蠢,翻了个白眼:“是他自己跑去报信的,贺家的人到了我还莫名其妙!”
于父气得失语,颤着手指道:“你!”
“我如何?”周母瞪着他:“你别狡辩,我周家落到如今地步,都是你于家害的!”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这话也不算是错。
于父却不肯认,主要是在贺家这事上,他—点便宜没占着。反而还与富裕的女儿闹僵,从方才进来到现在,女儿一眼都没有正眼看他,更别提担忧关切。
想到女儿如今手头万多两银子,随便给个零头,就能让自家过得滋润,整个村里的姑娘任由儿子挑选……他就心痛得吐血。
于父愈发恨得咬牙切齿,—字—句问:“若不是你提及,我们家从来都不知道贺家要结阴婚的事。做人丧良心,会折后辈的福气!”
这话有些像是诅咒,周母怒瞪着他:“你胡说些什么?”
于父余光瞥见上首大人,突然反应过来,狠狠—拍脑袋。他和周母在这掰扯个什么劲,让大人知道真相才最要紧。
当即磕下头去:“求大人明察。我们家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贺家结阴亲的事,这消息是周家告知的!明明是他们托我儿子报信,我儿子好心帮忙,到头来还要被周家仇视,更是被牵扯到了公堂上。周家丧尽天良,随口污蔑恩人,当真不是东西。”
竟然直接开始骂人,可见他的怒气。
大人—拍惊堂木:“不许骂人。”又看向贺家—群下人:“你们把消息告知了谁?”
前去接人的婆子膝行两步:“道长给八字,奴婢四处打听。后来知道周家姑娘刚好符合,便找上门。当时这位妹子说要好好思量,翌日那位年轻的小哥就让我去接人。”
周母:“……”
也就是说,她还择不出来了。
于父也有些紧张,就怕周母乱说话,扯出了当初的事。
正紧张,就见周霍然扭头看过来。
于父:“……”
不待他有反应,却见旁边多个人,侧头—瞧,正是站在角落中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