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画饼。
「那要是下官不同意呢?」夏言还要讨价还价。
朱浩耸耸肩:「夏御史,已经死了一个张原了,他也是魁首之一,难道你想步他的后尘吗?」夏言脸色惨淡。
他思索半天,没有正面回答朱浩他是干或者不干,反问道:「朱侍郎,您到底是何立场?」
朱浩道:「不要问我的立场,我是在救你,不是害你。你只要明白这一点,就该知道作何选择了!你们六个人,无论是因何目的而率先被拿到诏狱来,结果几乎都是一样的,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吗?」
「明白了!」
夏言终于认命了,「但有些事,下官人微言轻,说出去也没人信,或者说下官没资格代表杨阁老和蒋阁老他们,也没资格代表文臣。就怕会让您失望。」
朱浩道:「没事,签字画押就行,明日你可以免于刑罚,回头你便可以安心等待外调地方了!」
······
······
在夏言「认罪」后,朱浩亲自把这份供状收起来。走出夏言的囚笼后,朱浩去见了丰熙。
相比于夏言的怕死,丰熙却好像把什么事都看淡了,作为这次大礼议中官职最高的人,丰熙本来有机会入阁,但他自己选择了一条不归路,朱浩对杨慎有同情有奚落还有不屑,但对丰熙,完全是带着佩服。
无论人家立场如何,至少做到了原则上的坚持。
「丰学士。」
朱浩进到牢房内,给丰熙端了杯茶水过去。
丰熙毕竟年老一些,比起唐寅还年长两岁,倒也没说到老态龙钟的地步,但这顿杖刑让他着实承受不住。
丰熙苦笑着招呼:「敬道,你来了?坐吧。」
朱浩点点头,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而王佐仍旧立在一旁。丰熙看到这一幕,大概明白了什么。
「唉!」丰熙幽幽叹口气。
大概是在为之前没有看清楚朱浩的立场而惋惜不已,而现在朱浩却成为了胜利者,他却陷入到彻底的失败。
朱浩道:「想必丰学士已知晓
,明日仍旧会有杖刑,不过在下已提请陛下,明日可将五十岁以上官员的刑罚免除·····其实,也只有三个人而已。」
朱浩告诉了丰熙这件事。
因为被抓的人多是正五品以下的官员,五十岁以上的加上丰熙一共才三个人,等于说这三个人明天不用再挨杖刑了。
丰熙点点头:「多谢了。」
倒也有君子之风,知道朱浩帮了自己,哪怕是立场相悖,丰熙也真诚表达了感谢。
「石学士后天将入阁,事情已经确定下来,什么都不会改变了。」朱浩道,「在下能做的不多,丰学士会被流放边疆卫所,至于地方后希望丰学士能保重身体,将来或许有归隐田园的一天。」
朱浩告诉了丰熙接下来的命运。
你不可能继续当官了,被判戍边,留下一条命,已是好的。
也别想着将来脱罪后能继续回朝为官,只要当前这个皇帝一天在位,你想洗刷冤屈便不可能,再说这也不算什么冤屈,跟皇帝作对就该预料到有这下场,就算未来有人给你昭雪,也是因为政治立场上的缘由。
丰熙道:「敬道,将来朝堂就靠你了!」
朱浩摇头:「丰学士不要这么说,在下没有能力承担朝堂之事,只想安心做个朝臣,完成自己年少年时的梦想罢了。」
「梦想?」丰熙听了一阵无语。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都当官了,而且看样子,你还是新皇那边的核心成员,将来入阁都不在话下,居然还说是为了梦想?
请问你有什么梦想?「用修呢?」丰熙问了一句。
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从目前来看,丰熙和杨慎是入狱人中官职最高的存在,当然参与哭门的还有个吏部左侍郎何孟春,但何孟春并没有下狱,只是被停了俸禄。
朱浩道:「跟你一样,都是流边,他的情况更不容乐观,至于缘由,你该清楚才是。」丰熙闻言叹息道:「都是他父亲的缘故。也罢,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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