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二小姐,夏知忧心情更失落。
回想往日,她与许妍打闹逗趣的时光。
他们狂妄想要取缔帝王位置,二人联手阻止陆秉川与陆景言兄弟相残,又做出那么多功绩,改变封建礼教陈旧观念。
许妍已不再是往日那个不拘小节,自信活泼的明媚女子?
轿辇回到东宫,轿夫放下轿辇,陆秉川和夏知忧相继下来。
陆秉川来到夏知忧身旁,她忧郁模样让他心疼,他牵起她的手,“你莫太难过。”
夏知忧沉默不语,低头朝殿门处走。
白芍叹息一声,自从她家小姐得知镇南侯府覆灭,心情一直不好。
今日见了二小姐,她更难过。
往日,她也恨镇南侯府的人,觉着他们绝情绝义,对她家小姐太过冷血。
当得知镇南侯府被灭门,白芍心里也说不出的难受。
她家小姐就算再恨镇南侯,也从未想过他会被害死。那毕竟是她的父亲,府上的人也是她的血亲姊妹。
二小姐如今处境,若她不堪冷宫卑贱,再出意外,她家小姐的娘家可就真没什么人了。
如此来,她唯一的依靠只有陆秉川,白芍心情复杂。
她家小姐明明那样乐观坚强,悲剧却总是不经意降临。
夏知忧靠着陆秉川走进东宫,方才进入院中,慕白领着两个侍卫走来。
他停顿一瞬,抱拳朝陆秉川与夏知忧施礼,“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
“师兄不必多礼。”陆秉川低声道。
夏知忧抬眸与慕白相看,当初还是他放自己出宫。
慕白的目光与她相视,她不该回来,他心中想。
他眼底藏着许多无奈,他的目光移向陆秉川,心中哀叹一声,他们都没有做错什么,却都承担了后果。
“师兄,你去偏殿等我,我先送知知回房。”陆秉川看一眼慕白。
“你们有事相商,就先去忙,臣妾无碍。”夏知忧拿开陆秉川的手,声音仍是低哑,她看向陆秉川说道。
“我先送你回房。”陆秉川执拗牵起她的手,朝寝殿方向去。
走几步,夏知忧回眸瞧一眼。
慕白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目光再次与夏知忧相触,心中五味杂陈。
夏知忧回身,心底泛起哀愁,一步步跟随陆秉川回到寝殿。
回寝殿后,陆秉川掖好被角,坐在床沿,“知知,你莫乱想,你先睡会儿。过完岁旦,花灯节时,我带你出宫看花灯。那时,宫中事务也闲暇,陪你好好散散心。”
夏知忧仰面躺着,她轻点头,“你去忙,臣妾知晓,马上过年,无论是公务还是宫中礼节事宜比较繁忙。你为了我,一直陪伴,耽搁时日多,你莫为此荒废公务,引起父皇不满。”
陆秉川点点头,他俯身在夏知忧额上亲吻一下,起身离开。
夏知忧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乱如麻。
又是一年阖家团圆的日子,她得知的消息是原主一家惨遭灭门。
直到此刻,她仿若明白,从她穿越来,注定一切皆是悲剧。
她和原主命运相似,原主大概想要的也不过是有家人相伴,有人疼爱。
她这辈子未能获得的父爱,以这种残酷的方式结束,她这一生恐再无可能获得父亲的爱。
原来的世界,她还存在吗?
那个世界的父亲还活着吗?
她心底陷入怀疑,她总觉得这是悲剧世界,这是虐文。
这一瞬,她仿若明白,人生最大的悲剧,你我恩怨未了,却再无机会释怀。
她的父亲欠她一个公道,可惜此生再无法弥补。
真正的悲哀,别人能拥有的,她终其一生不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