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有什么事?”
杨同志笑着问,腰不自觉地弯了下去。
“骆欣欣一家立了功,崔副军长要见他们。”
厉嵘的声音并不大,语气也很平静,可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杨同志和郭同志都傻了眼,骆家人什么时候立的功,他们怎么不知道?
黄金祥却激动起来,他可太清楚了,那天晚上他都差点死了。
这么说起来,他也算立了功吧?
要不是他阻挡了敌人几分钟,敌人肯定逃了。
黄金祥张大嘴,想要说出自己的功劳,可话都到嘴边了,他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然后用力抽了自己一个大耳光子。
他肠子都要悔青了,那天晚上他要是只上厕所就好了,怎么就没管住下面呢!
这下好了,功劳从嘴边飞了,还被丑八怪讹了一百块,哎哟……心疼死他了!
骆为安夫妇激动坏了,仿佛从泥泞里,又飞回了云端,副军长那么大的官接见他们,是不是要给他们摘帽子?
摘了帽子是不是就能回沪城,不用去农场挑粪了?
老两口从来没这么思想同频过,都眼巴巴地看向厉嵘,希望他能给点提示。
厉嵘没看他们,对杨郭二人表示,要带骆家人走。
“同志,他们是去农场改造的,名单都登记了的,要是人不到,我们会吃批评。”
杨同志心里快嫉妒死了,一点都不希望骆欣欣能翻身,他的把柄捏在这丑八怪手里,骆欣欣越有出息,他越危险。
他这么说也是提醒厉嵘,骆欣欣一家是走姿派,不值得崔副军长接见。
“到时候我会亲自送他们去农场。”厉嵘冷声道。
“可是……”
杨同志还没说完,厉嵘沉下脸,厉声道:“是不是要崔副军长亲自来和你说?”
“不用不用,我就是担心出事。”
杨同志吓得连连赔笑。
“见我们崔副军长能出什么事?难道你怀疑崔副军长会吃人?”
厉嵘嘲讽完,看都没看脸色煞白的杨同志,冲骆欣欣一家说道:“跟我来!”
“来了!”
骆欣欣欢快地应了声,小跑着跟了上去,路过杨同志时,她有意停了下,冲他无声地说:“张丽红!”
杨同志脸更白了,额头冒出了冷汗。
黄金祥妒嫉地看着骆家三口离开,后悔得肝肠寸断。
其他人的心情也五味杂陈,只除了江砚和耿直的屠志刚,他们虽然羡慕,但也没其他想法。
厉嵘带他们去了基地招待所,还说崔副军长午饭后见他们。
等他走了后,骆老太再也控制不住激动,兴奋地问:“欣欣,是不是要给我们摘帽子了?”
骆为安微微皱眉,突然心里有点不舒服。
以往不管什么事,妻子都会第一时间问他拿主意,还说他是家里的顶梁柱,是她的天。
尽管他也想问孙女来着,可骆老太这么表现,还是让骆为安感觉到了失落,他好像觉得,自己不再是老妻的天,也不再是家里的顶梁柱了。
“别想得太美,该挑粪还是得挑粪。”
骆欣欣觉得崔副军长见他们,只怕没那么简单。
说不定是怀疑她和敌特有关系,有意试探他们一家的。
骆老太的脸一下子垮了,不高兴道:“那你还让我们去送死?你的心也太狠了!”
“引璋,能保护科学家,就算摘不了帽子也没什么!”
骆为安说的是真心话,尽管摘不了帽子让他失落,但如果重新来过,他还是会选择当替死鬼的。
战乱时,不管是有钱人还是老百姓,都过得很不好,就是因为华国太穷了,才会被人欺负,科学家能让国家兴盛,肯定不能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