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济凑到宋真真身边，小声说道：“丫头，那边来了个女刺头，你去会会。”
宋真真点头，过去一看，那名患者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纤细，满脸都是天花发病后生出的脓疱。
“哎呀，这是什么破地方，床铺硬的跟石头似的，想硌死本小姐啊。本小姐这般娇贵的身子可经不起这般折腾，赶紧给本小姐换个软和的。”
正准备给她看诊的张太医翻了个白眼，在宫里给娘娘看诊都没见过这样刁蛮跋扈的。
“福宝，去给她找出一个厚垫子过来。”张太医的小厮福宝立马去寻了一床厚垫子过来帮她铺上。
不过这位女患者仍然满脸不悦，她用手拍了拍垫子，皱着眉嫌弃地喊道：“这是啥味啊，难闻死了，你是不是存心的，赶紧给我换一个新的来，磨蹭什么呀。”
张太医一大早忙得焦头烂额，此刻更是眉头紧锁，旁边还有很多患者等着救治，这人再闹下去不是办法。
这时，宋真真开口了。
“这位小姐，这里是善堂，不是你家，你看看这里还有多少人排着队等待救治，你若觉得这里处处不合心意，那便请回去自行就医吧。”
青州有不少世家贵勋也染上了天花，他们不愿意自降身份来这善堂就诊，而是花高价请大夫上门，反正如今治疗天花的药方官府已经公布了，普通大夫依了那方子也能诊治。
那位女患者一听，恼羞成怒，不过看着周围的人投来不满的目光，小声嘟囔着，“哼，换个垫子而已，说得好像我多不讲道理似的。”
宋真真也不与她计较，道：“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脉。”
那女患者一听，皱着眉头喊道：“你这小丫头片子，能懂什么医术，我要找经验丰富的老大夫。你，给本小姐治，麻利点。”那患者又气呼呼地伸手指着张太医，她那副颐指气使的模样让后面排队的患者直摇头。
张太医本就被她此前的无理取闹弄得满心厌烦，此刻更是面色阴沉，道：“老朽可不敢，连研究出治疗天花药方的大夫你都嫌弃，老朽可就更没本事治好你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去吧，不要在善堂耽误旁人看病的工夫了。”
那女患者脸色变了又变，显示没料到张大夫会直接毫不客气地回怼，于是她又转头看向了宋真真。
宋真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还是自己去外面请大夫吧。下一个。”
排在后面的人赶紧上前，“大夫，您帮我瞧瞧，之前在家胡乱吃了些药，也没作用，您看，我这身上的脓疮越来越多了。”
宋真真戴着手套替他检查了一遍，给他开了药方，“你去找后面的那个大夫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每日三次，不需多久就会好的。”
那患者感恩戴德地谢了几遍才走。
宋真真回过头来，发现刚才那个刁蛮的女患者还站在那里。
“这位小姐，你别站在中间碍事，你若要看诊，请重新排队。”
那女患者一听，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咬着牙站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直到大半个时辰之后，才重新轮到她。
宋真真道：“在给你诊治之前，我丑话说在前头，这治病啊，得相互配合。你要是像刚才那样胡搅蛮缠，就算神仙来了，也治不好你。”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伸了出去，宋真真认真替她把了脉。片刻之后，宋真真缓缓收回手，然后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