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已经是傍晚，天已经很黑了，沈煜压根儿没看清温婉走过来。
猛然被抓包，沈煜尴尬到无地自容。但很快，他就发现，温婉的异常。
“绾绾，你……你醉了。”
“嘿嘿，酒水文化品鉴，不醉怎么叫品鉴。”声音里透着少女的狡黠。
沈煜觉得醉了的温婉比平时多了三分俏皮。
“去那边坐会儿吧。”沈煜扶着温婉去了葡萄走廊，走廊里有空着的长椅。
沈煜把自己的外套铺在长椅上，扶着温婉坐好。
“你的衣服，会弄脏。”温婉仰着头看他，红唇一张一合。
沈煜摇头，“不怕，椅子凉，坐久了，你会肚子疼。”
温婉笑笑，头靠在沈煜的肩膀上，“阿煜，你对我真好。”
恋爱的时候，沈煜实在算的上是一个细心的男友。他们在一起的那几年，还是快乐的时候多。
如今再回想起来，恍若隔世。
沈煜脱掉自己的西装，像从前一样折好铺在长椅上，“好了，坐吧。”
温婉看了一眼，没有推辞。
骨子里的习惯，没有改变。不管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温婉始终认为，沈煜骨子里是个温暖的人。
这与外界对沈煜的评价刚好相反。
“阿煜，有时候我真怀疑，你的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
沈煜抬眸看了她一眼，笑着问：“哪两个？”
温婉：“冷漠的，温暖的。随和的，冲动的。住着两个完全相反的灵魂。”
沈煜不置可否，一直以来，他都是两面的。面对家人朋友时，与面对温婉时，这两面显得尤为明显。
沈煜可以是温文尔雅的公子，也可以是腹黑自恋的暴君。大部分人都看不到他的全部，但温婉可以。
“你还是那么锐利。”沈煜看向温婉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热切。这世上，只有一人能看透他，只有温婉。
同样地，别人眼中的温婉，人如其名。但沈煜却能看到她锐利的一面。
很多时候，温婉都是看破不说破。看似温吞，但触及到她的底线时，温婉不会给人留下任何转圜的余地。哪怕那个人是沈煜。
当初分手，是温婉提出来的。
“阿煜，咱们分手吧，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沈煜挽留她：“再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相信我。”
温婉摇头，“我不想再等你了。”无望的等待消耗掉她的全部精力，温婉要从这样的环境里挣脱，唯有与沈煜割离。
她说不想再等了，沈煜知道，他没有机会了。
于是，他们分手，没有争吵。
两个人并肩坐在长椅上，沉默着，共情着，回忆着。
未来的路要怎么走，谁都没想好。
“阿煜，我会留下来，陪着你，把病治好。你不要放弃自己，好吗？”
沈煜偏头看了眼温婉，她的眼睛亮亮的，沈煜不忍拒绝，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可能又会食言。在温婉面前，沈煜已经失信了太多次，也不差这一次了。
“好，我答应。”沈煜说。
温婉闻言，唇角漾起笑意。
过了一会儿，沈煜感觉自己的肩膀上靠过来一颗脑袋。
沈煜笑了，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
从医院出来，沈砚心里酸酸的。刚刚那一幕，深深刻在沈砚的脑海。
从前，他认为沈煜是咎由自取。现在，沈砚好像懂了点沈煜的无奈。
跟沈煜相比，沈砚是幸运的。
造化弄人，上天对沈砚终究是网开一面，赐给他赶不走的爱人。
此刻，沈砚想回家的心达到了顶峰。
进了家门儿，沈砚直奔苏清荷走过去。沈砚从背后抱住苏清荷，下巴抵在她颈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