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真相
纪念韵烧到第三张纸时，封临漳在底下接着灰烬的手已经开始因为灼热而发抖。纪浩初终于反应过来，皱起了眉想说话，纪念韵却直接打断了他：
“哥哥你们先出去，好吗？”
封临漳还是下意识因为那两个字而动作，头抬到一半又想起什么一般停住。
纪浩初听着她又低又沙哑的嗓音，叹了口气，把蛋糕放到桌旁带着父母出去了。
纪念韵挪了挪地方，面无表情地继续烧着，封临漳来不及接，蛋糕上便落满了灰。
封临漳看着手中被烧毁的残章碎片，忍不住去抓住了纪念韵手：
“这都是你亲手写的，你舍得吗？！”
纪念韵瞥了他一眼，声音从喉咙间断断续续地传出：
“舍得。”
不知道她说的是手稿，还是别的什么。
他们一直僵持到到蜡烛燃尽，烛泪堆红，封临漳在最后的一星火光里，隐约看到那场颠覆一切的火灾。他恍然松开手，捂住了脸：
“对不起念韵是我不好，我只是想保护你。”
纪念韵眨了眨眼，无动于衷。
封临漳还是向她坦白：
“其实我根本没有失忆，我记得是你救下了我”
纪念韵瞳孔微缩，有些震惊地看着他。封临漳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是我自负我以为我能一直把你留在身边，永远保护你。”
“我喜欢你，我爱你，念韵，你听到了吗？”
纪念韵先露出些许动容，听他说完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她笑而不语，只是摆了摆手，发出轻微的气音：
“不用。”
封临漳愣住了。
“不用”？什么不用？不用他喜欢，还是不用他？
看着纪念韵释然的样子，他蓦地明白过来，慌忙解释：
“我不是因为感激才这么说，我是真的爱你！我在很早以前就对你”
话未说完，纪念韵就躺回了床上，闭上眼睛。她一句话都没说，却强制性中断了封临漳的剖白，并下了逐客令。
封临漳忽然想起纪念韵质问他小说改漫画的事情时，他转过身的轻描淡写。
原来，她那时是那么无助，她的声嘶力竭，只因他一个轻飘飘的动作就被按进沉默，好像自己才是那个无理取闹的疯子。
他只得出门，带上那些被纪念韵丢弃的所有东西。
纪浩初一家在门外欲言又止，看到封临漳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彻底没了言语。
他思考片刻，还是追了出去。
一直到医院外，封临漳都不在状态，纪浩初叫住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你对我妹妹”
封临漳瞳孔慢慢聚焦，轻声道：
“我喜欢她。”
纵使纪浩初早已经看出不对劲，却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她不是你一手养大的吗？”
“我听她之前的描述，你为了让她上学，自己放弃了学业下来打工；有人欺负她，你也是第一时间赶到；甚至在她的生日，你每年都会新创一首歌”
“她为什么，看起来还有些讨厌你？”
其实，纪浩初说“讨厌”，相比起纪念韵的表现来看，已经是十分轻的用词了，可封临漳的手指神经质地颤了颤，连带着声音也不稳：
“讨厌？”
纪浩初抿抿唇，还是决定和盘托出。
“你知道吗，在你去准备生日礼物的那几个小时，小韵醒过，她对我们说抱歉。”
“因为她觉得，能开口说话的第一句话给了你，她很后悔和难过。”
见封临漳怔在原地，他忍不住问：
“所以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封临漳几乎要忍不住眼泪。
她失声的最后一句给了他，那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挽留；恢复声音后的第一句也给了他，却是一场要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梦魇。
他究竟是怎样伤了她的一颗真心，才会换得如此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