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令仪回到房中后,不允许任何人入内,自己在其中哭得昏天黑地。
她从小到大,张氏待她都是极好的。
甚至许多时候,她觉得母亲待她是要好过兄长的。
尽管这说出去许多人都会觉得不信,毕竟崔翾是成阳伯府唯一的男丁,也是将来张氏的荣辱所在。
可崔令仪的确是能切身感受到的。
兄长那里虽然永远不会短缺供应,可要是府里得了什么新鲜东西,只要是自己想要的,母亲总会更偏心自己一些。
她待兄长,不是不好,只是没有自己这般亲密无间。
有什么事,崔令仪都会说给张氏听,她的狠辣,她的算计,她都从不瞒着张氏。
张氏也从来都是帮她的。
甚至这次,为了她谋算信王。
可为何,她今日变成了如此模样。
崔令仪噙着泪水坐在榻边,不由想到了一个可能。
难道,是母亲担心这件事连累到自己,所以特意和自己撇清干系吗?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距离她从张氏那儿回来也已经有半天时间了。
崔令仪思量一二,唤了白蔻进来。
灵芝没了后,白蔻便是她身边最得力的奴婢了。
尽管她对白蔻还有着这样那样的不满,可这个时候,白蔻是她唯一能信的了。
“小姐,奴婢让人温着燕窝鸡丝粥,您一天没吃东西了,可要喝些暖暖身子。”
白蔻进来后,立刻有些关切说道。
“这个不急,白蔻,我问你一件事……”
崔令仪将自己的猜测娓娓道来。
经历过强制她服药一事后,崔令仪许多事也不敢笃定了。
且今日张氏的话,实在说得太狠了。
她需要旁人,来给她一份自信。
“小姐您的意思,是夫人担心……”
白蔻谨慎观察了眼四周,而后压低声音道。
“担心九韶台一事被查出来,到时候牵连到小姐您,所以才故意和您划清界限?”
“是!白蔻,你觉得是不是这样!母亲素日里待我从未如此疾言厉色,定是如此,是不是?”
看着崔令仪那副亟待肯定的模样,白蔻的眼神中划过一丝暗色,而后在其期待的眼神中缓缓摇了摇头。
“小姐,您既然问奴婢这个问题,便是信任奴婢。那奴婢也斗胆说句实话!奴婢觉得,夫人怕并不是如此想的。”
崔令仪脸上的表情一僵。
“为什么?”
“小姐您想,您和夫人的感情有多深,不光咱们府里,怕是外头不少人也是有所耳闻的。
如今刚出了九韶台一事,夫人便突然同您翻脸决裂,这传出去有几人会信您二人是真的闹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