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所有人都惊呆了。
屏风后,一个男人静静在那里躺着。
他的头已经被砸得面目全非,只能从衣衫上判断,应当是个书生。
可,可崔小姐的闺房中怎么会出现一个死了的书生?
而且这般模样,一看便是被人砸死的啊!
便是奉真真人都不由在心中默念了几遍往生咒。
“大小姐呢?”
张氏虽然被吓得不轻,可她还记得自己此行来的目的。
在被婢女扶起身后,她立刻反应了过来。
崔令窈在哪儿?
其他惊慌失措的人这才察觉,屋内竟然不见大小姐的身影。
净月原本在人群最外围。
她害怕见到自家小姐那失望和指责的眼神。
也因此,她并没有第一时间见到屋内那骇人的一幕。
可张氏这句话她可是听清楚了。
顾不得那么多,她扒开身前挡着的两个婢女想要看个究竟。
结果因为太过急切,脚下不小心绊了一跤,加上她当时正好使力,整个人一下没办法保持平衡,直接将刚刚被婢女扶起的张氏给生生用头顶了出去。
张氏一声尖叫,一头摔到了蒯盟身下的那一滩血迹中,忍着疼一抬眼,又直接和蒯盟那骇人的头部来了个近距离的接触。
“啊!啊!救我!”
张氏这下彻底顾不得什么仪态和体面了,尖叫着连滚带爬往后退。
婢女们也是连忙过来扶自家夫人,整个屋内是乱成一团,奉真真人尴尬到只能微闭双目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一阵鸡飞狗跳,张氏被婢女连搀带拖移到了外头的贵妃榻上,又忙取了薄荷膏来给其抹在额角。
一通忙活下来,张氏总算恢复了平静。
她看着一旁双目微垂静默不语的奉真真人,又垂眸望了一眼跪在自己脚下瑟瑟发抖的净月。
张氏知道,这次哪怕给崔令窈安上了私通罪名,自己在奉真真人这儿好不容易维系好的关系怕是也彻底没了。
好在这屋内都是自己人,奉真真人也不是个爱多舌的,一切还有机会。
“我最后问一遍,你家小姐呢?”
净月如今已经吓懵了。
“不知道,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她真不知道小姐去哪里了啊?
小姐今日喝药的时候突然昏厥了过去,她当时吓了一跳,可想到自己昏厥过去和喝了药昏厥过去也差不太多,便直接将小姐拖到了床上,而后自己就悄悄到院外等着了。
那些来伺候的婢女也都被她一并找理由带到了屋外。
为的就是怕她们听到屋内声响闯进去反倒坏了事。
直到看到夫人她们的身影,她才带人回到院内。
这期间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和夫人一样都不知晓啊。
她哪里知道小姐去了哪里?更不知道为何那个男人会死在了小姐闺房中。
难道,难道是小姐动的手吗?
“废物!”
张氏气得猛拍了一下榻沿。
崔令窈都不见了,她准备的大戏还如何开张?!
“都给我去找!让护院一起,里里外外每一处都给我仔细找!找不到大小姐你们全都得给我挨板子!”
“是!”
婢女们慌慌张张出去了,整座别院瞬间忙碌了起来。
而此刻,顶着崔令窈身份的裴玠,正艰难靠在一棵树后,仔细观察着来往的马车。
她的手上还带着擦伤的痕迹,脖子上更是有一条血口,此刻只是被她简单用锦帕捂着,延缓血流的速度。
这具身体撑不了多久了,裴玠眉头紧锁,继续等着合适的时机。
终于……
一辆带着谢字标识的马车从十方观的方向驶来。
等到了。
裴玠狠狠按了一下伤口,用疼痛激出了一汪盈盈泪水,而后,朝着马车的方向踉跄冲去。
“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