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奇子没多久便背着一灵竹篓子的灵药来了,他身后跟着一位与他一般同为天人族、头发皆白的弟子,
清奇子见着皆只剩半条命的山无和姬容,边为他们处理伤口,边问道:“师妹,怎么回事?”
山无的脖颈处经过清奇子的处理,很快就不再渗血,姬容歪在一旁看着,任由清奇子的这名弟子给她的翅膀上药。
听得清奇子的问话,姬容整个鸟身松弛了下来,气若游丝的回道:“师兄,我们在卸坊宰了辽罡和豹五,你给我找间隐蔽的房子,一口灵泉,我们要速速疗伤。
其他的,等我好些了再同你说。”
清奇子听得这话,心中叫好,不再多言。
他是经过事的老修者,当即按着姬容的要求,让弟子们挪出一口灵泉,将四野清理了一番,削了石头、围着这井造了一间简陋的大房,又在四周设下法阵,以隔绝外界的窥视。
清奇子在这头为姬容和山无处理好伤口,灵泉那处的房子便也造好了。
清奇子亲自将姬容和山无扶进房,道:“你们身上有大伤,不要久泡,师妹,尤其是你,你是鸟属,泡久了你会起不来的。
你俩好好休息,我过六个时辰再来瞧你们。”
姬容虚弱地点头道:“师兄去吧,让清广子师兄给我送些好丹来,我们得快些好!”
清奇子皱眉道:“师妹,丹药中多含毒质,那清广子哪有师兄我舍得,
我刚已喂你们吃了不少万年奇珍,且你们也服用了参老的参须,过了今晚就可好上大半。
你安心住着吧,师兄晚些来看你。”
说完,清奇子便将阵令放在姬容的爪里,飘飘然而去。
服了药的山无一进到房中便沉沉睡去,姬容见清奇子走了,立时将外间的阵一关,她挪到灵泉旁,化为树身,将断裂的根须探入灵泉之中狂吸起来,
树身顶上的金叶层层包裹,犹如裹了一只蚕蛹,那里有依旧沉睡的山水神君、在山水的肚皮上,盖着一堆纳戒,那是姬容全部的财宝。
灵泉中丰富的灵气滋养着姬容受损的根系,使她很快长出了新的根芽,
新根初生时娇嫩脆弱,它们渐渐地长大,如同新长的发茬、长短不一的垂落在灵泉之中,五个时辰过去,姬容翅上的血洞长好了大半,新生的根须也已然长成,只是没有原来那般粗壮。
“亏大了!亏大了!”醒来的姬容立在灵泉旁,她挥动着自己羸弱不少的树根,忍不住自言自语的哀嚎起来。
哀嚎声叫醒了睡在一旁的山无,他睁着迷蒙的双眼嘿嘿笑道:“贤侄,俺是赚大了。要不是你,伯父就要被那杂毛猫吸成肉干了。”
姬容瞥了眼山无,摇了摇头,道:“我救你,是我傻。”
山无却不认同这话,他认真的看着姬容,道:“贤侄,俺才傻,你可不傻,你勇。”
姬容看着山无的残破样儿,心中忽然萌生出了一种劫后余生之感,畅快的笑了起来。
那叶中的山水也似感受到了她的喜悦,祂翻了一个身,扫去了身上堆着的纳戒,咧了咧嘴,又继续睡去。
姬容感受到叶中的动静,连忙再次化为鸟身,将山水神君藏在背上。
六个时辰一到,清奇子如约而至,这次,与他同来的还有参老。
他俩没有带随从与弟子,挽了手亲自为山无换起药来。
待换好了药,清奇子拿出一些灵食摆在灵泉边的石台上,道:“师妹,说说吧。”
姬容便隐下了去瑶池送肉那段,将其他可以说的和盘托出。
末了,姬容道:“清奇子师兄,事情的经过就是这般,那辽罡着实可恶,要了山无伯父安身立命的法门,又不应诺,若是不宰了他,我俩如何能在卸坊立足。
那豹五也是,她已然跳了出来,若不杀她,我们如何能走得脱。”
清奇子对此自无异议,他十分佩服这便宜师妹的搅事能力,短短时日内便宰了两尊瑶池厨事房辛苦培育的皇者屠师,
他们确实死的不冤,往常卸坊这般事便出的多,只是这次是出身玉虚宫的修者胜了而已,这可是大好事呢。
清奇子当即赞道:“师妹好魄力,能以王者之躯,藏于废墟之中偷袭那豹五,若是换了别的修者,只怕是早跑远了。”
姬容连连摆爪道:“我也是借了身为鸟属的便利,自那后头偷袭了豹五,便是这般,我依旧被扫了一身的伤。”
参老在一旁听完后,则奇道:“清姬子,你竟还有高深的血法?”
姬容调转头,偏向参老,道:“我哥姬壮告诉我的,他本是修的血法,但有一天他喝了我血,悟了,便有了「炼灵经」。
那血法我之前便献了上去,清广子师兄应该抄录了一遍。”
“大才!大才!”参老抚着稀疏的胡须,赞道:“难怪珏君让他贴身随侍,他竟有这般本事,能以小推大,追根溯源,实属难事。”
他爱才心一起,又自身上拨出两根爪子粗的参须道:“你们一个再吃一根,好的快。”
姬容和山无接了这参须,毫不客气的吞吃了,而后,姬容问道:“师兄,我们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七成,现在就预备回卸坊去,可否予我山无伯父一副披挂?”
清奇子点了道:“我正有此意,你们先去,我随后就到。”
清奇子招来了一位皇者境的白胖虎修,这白胖虎修也是清奇子的弟子,他让这弟子将才上器楼打的披挂给山无穿戴上。
这白胖虎修倒不小气,一副心宽体胖的模样,他将披挂取来,给山无穿上后,见山无肚皮处有些松垮,那白胖虎修还细致的给调了调,
待见山无穿戴得合身了,这白胖虎修还在一旁由衷的赞说道:“师父,我这披挂竟似为这位道友贴身打造的一般。”
清奇子满意道:“白睢,你再去趟器楼,让你清扬子师叔给你配上一副。”然后他交给白睢一块玉令,这白睢接了玉令,喜不自胜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