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驻守苍莽关多年,各式各样的生灵见得颇为多,他定睛看了姬容这玄还木一眼。
这木牌上的确有玉虚宫的标记,且这木头上隐隐散发出一股威势,里头该是封存了些手段,像是长辈们赐下给后辈们的防身之物。
于是这守卫便将这事上报,不多时,一领队就来了,他见山无和姬容修为不俗,便礼貌问道:“您身上可带了解毒的丹药?”
山中锋这般有名了吗?竟还有主动要他的丹药的修者!姬容呆了呆,便迅速扒拉纳戒,找了一堆出来,幸亏她过去便想着要认亲,准备充分,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过关呢。
这领队看着姬容掏出一堆皆有玉虚宫印的瓶子,心道这还真是个有根脚的修士,不像那凉州过来的奸细,也不像贺州、部州逃难过来的难众,便决定放他们过去。
临走时,那领队委婉的问姬容、能不能赠一瓶解毒的丹药给他时,姬容大方的挑了五瓶解毒丹,送给了他,又送了三瓶给那守卫,还好心提醒他们道:“家父的丹药功效虽好,但有些副作用,你若要吃的话,可得三思哇。”
那领队和守卫白得了数瓶丹药,大为感动,他们心中对姬容的提醒却不以为意,他们常年在这荒芜的莽神山待着,不仅要对抗诸多毒物,要防着凉州的奸细,还要抵抗部、贺二州的逃难者,简直就是在刀尖上讨生活。
丹药嘛,只要功效好、能救命就行,副作用再大,还能大过命去?
姬容见这领队和守卫收了自己的丹药,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便道:“两位小友,我们久在山中修炼,平时都不出来,出来时,家中也并未提醒我们置办这些,
但我们还想过渥江往大丹城去见见世面,待购得些礼物,才会去玉虚宫,这里可有发放临时路引的地方?”
守卫便领着他们去领了一个临时的路引,报酬便是姬容再给四瓶疗伤的丹药。
过了关,姬容将这临时路引挂在山无的脖子上,山无问姬容:“你怎的有这么多丹药?”
姬容道:“都是义父硬塞给我们的,是陈年旧货,而且他炼的丹药本就都有问题,我们都不吃,但又舍不得丢掉,就一直放纳戒里积灰呐。”
山无却道:“能活命,就是好丹。”
姬容看着山无道:“伯父,吃这些丹,命是能保住,但吃了之后,轻则拉肚子掉脸面,重则会要昏睡不醒上十年。咱们到了那里,若是他要你给他试丹,你可千万不要应,咱有吃的,不能吃他那些玩意。”
山无点头,暗道这鸟侄女就是贴心,自那场祸事之后,他最不喜的便是乱拉屎的修者,故而他是定不会去吃那没见过面的兄弟递来的丹药的。
莽神山脉很高,有三万余里,它伴着渥江而生,远远望去,渥江与莽神山脉就如两条大蛇一般,一条伏在地上,一条仰望天空。
这山中毒障颇多,且十分诡异,山无便驮着姬容在莽神山脉中,沿着渥江慢慢走。
姬容看着这里的树木异常葱翠,待走近了一看,才发现竟是一树树的绿虫,
林中红雾白雾绿雾轮番交替,地上蝎子毒虫成结队,草皆发黑发灰,
山中果实诸多,个个颜色鲜亮完好,皮上连个虫印也无。
水里绿的发黑,一股股绿雾与白雾正是自这江里飘上来的!
她不由问道:“伯父,这山怎么这么奇怪,这些毒物也太多了些。这江也是,看起来比渡水还毒。”
山无往他俩身上套了一个隔离罩,一边奔走一边答道:“听说,这里原是巫神的辖地,巫神崩了以后,权柄竟也随祂一起崩了。
巫族修毒的圣者统领了巫族,但他没有将权柄收齐,无法证道为神,入古巫上界。
待他也身死后,巫族便被各个附族排挤,在中洲待不下去了。
巫部族众离开莽神山脉时,他们将那些带不走的毒物都给倒了出来,将这山和渥江给毒尽了,没有散尽的毒便化为了毒雾。”
莽神山脉很大,没有路。
姬容发现每走一段,便有一些碎裂的碑,她让山无停下,将那碑拼了,自那碎裂的铭文中读得一些过往巫族的生活痕迹。
这些碑,有的路碑,有的是坟头,路早已被毒虫、野树、莽草盖了一圈又一圈,再不见踪影;坟头也早已没了后辈子孙添土,变得坦平,重新与这大山融为了一体。
整个莽神山脉充斥着野蛮与毒邪的味道。
若要姬容真心夸上一句的话,那便是莽神山脉的灵气浓郁,比沧澜神殿里的灵气浓郁程度还要好上一些,但这莽神山中的灵气中夹杂着一些毒气,
虽然这些毒气对于已成王者,体内有树的姬容而言,并不构成威胁,但谁没事会去吸有毒物啊。
“伯父,这莽神山脉如此荒芜,真是难为了那些天宫守卫,难怪他们对我的丹药如此热衷。”姬容叹道:“早知道,我就不给那么多了。”
山无却猛的停下了,只见前方走来一只怪物,它的身形似虎,却顶着二角在吃毒草,见了山无来了,也不避,就这么盯着他们,一边盯着,一边又啃上一口发黑的毒草。
无论山无要往一边去,这怪模样的兽都会挪动身子挡住去路,大有一副“此山是我家,要过就踩着我的躯体过去”的感觉。
山无看不出它到底是个什么品种,他朝那怪家伙吼叫,还给它亮了利爪,那家伙跟聋了一般无动于衷,依旧挡路。
山无转头便朝姬容问道:“贤侄,怎么办?”
姬容也认不出这是什么玩意,想了想,便让山无拿一个低阶灵果丢过去,这东西见了果子,闻了闻,叼起来了吃了,然后走了。
山无又继续向前疾驰。
然而没过半天,他们的身前身后突然围出了一群怪东西,它们有的如赤兔覆甲,有的似猴却长了独角,有的明明像蛇,却长满了鬃毛。
山无和姬容望去,这些家伙有百十来个,个个长相不同,他们皆兴奋的朝山无张着嘴,“嗷嗷”直叫。
惊的山无连忙又撑起一个防护罩,那群家伙们便守在防护罩旁不走了。
“出门在外,心软就要不得。”姬容叹道:“伯父,这可不好打发了。我能想到两种方法。”
“怎么做?”
“伯父,第一种方法,咱再找一个这般的族群,丢几个果子给它们,让它们相互之间去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