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淮彦立定于众人前,目光坚定而清澈,将手交握于胸前行礼。
他敛了清冷的眉眼,薄唇轻合言道,“彦儿来迟,给诸位叔伯婶娘,父亲母亲问安了。”
如此满身才华的如玉公子,气质翩然绝伦。
只一眼望去,竟是令人难以忽视。
在场的几位公子各怀心思,目光死死盯着来人。
各房的几位女眷,有脸面的大娘子或是身份低微的妾身,皆是脸色各异向其问了礼。
场面顿时热闹起来,原本不笑的也跟着陪笑。
在场之人虽个个笑脸相迎,却是一时间被各种目光所困,忌惮与嫉妒,不满与不甘比比皆是。
时淮彦面不改色迎视众人,浅浅收了衣袖立如松柏。
看到这般情景,姜姝心头突突跳了起来。
她愣愣瞧着这人的脸,心下觉着十分恍惚。
这便是来日权倾朝野的大权臣了!
果然,便是一言一行气质出众,无形之中令人心生敬意。
从他走入厅内的那刻起,仿佛周遭喧嚣皆与他不相干。
他是如何做到,种种冷眼旁观皆是浮云?
如此清冷气势压迫他人,却令人不敢逾越分毫。
也难怪,正因为如此心性,才能让他在逆境中崛起,成就日后的大业。
场面上默了片刻,时二爷极快回过神,先是满脸堆砌笑容,连忙起身向时四郎走去。
时连禹满面喜庆竖起眉头,满脸笑容压都压不住,神态尽显谄媚,赶紧亲自扶了时四郎起身,“四哥儿如今官位在身,不用这般客气拘着礼,快快起来吧!”
“今时不同往日了!四哥儿得了皇上和金尚书的赏识,这可是京中少有之事!”
这笑语连连的称赞,令时连宏面色颇有难堪,脸色也是愈发阴沉,唇边浮起笑容微滞。
也是,难怪二房如此恭维奉承!
如今京中为官,大房和三房已都是年过不惑之年,在朝中苦熬了数十载,也不过混得五品侍郎之职。
这时四郎入朝为官才短短半载,就与他们同样的官位,日后若再熬了资历,官位自然都比这些个长辈高一大截。
在这番高捧这下,时淮彦走到了三房所在位子,而时大爷却也未让他入座。
“夫君来了。”姜姝站在女眷一列,三夫人的身后,因为先前时四郎还未到,她身为四娘子还需等候,这时未见到时四郎坐下,按照规矩一同礼拜长辈之后,这才算礼数做足。
看了眼正座上面色隐有不悦的时大爷,瞧这隐隐憋气的架势,肚子里准没憋什么好屁!
时淮彦眸色清冷,对姜氏颔首算是回应,便侧过了身子,站直了身体,时三爷在上座位子,方才时二爷对四哥儿过分恭维言行,再察大房几人面色略有冷意,也未让他礼数已尽落座,便知大房是有意训诫打压的心思。
时连章面色微惧,侧过身子对大哥便是一拜:“二哥这是说的哪里话,四哥儿到底是这时府的孩子,大哥二哥也是他的长辈,这礼数自然是要足的。”
果然,时连宏脸上笑意浓浓,目光锐利看向时四郎。
可眼里分明笑意全无,话中带了几分训诫意味,“那倒也是,以后在朝为官了,毕竟在家中还是要尊敬长辈,也该知道合该礼数的重要,官场之时切忌不可失了分寸!”